她心裏其實在懊惱,怎麼自己今天要跟這素未謀麵的少年給較真起來?怎麼就這麼兩下,便被激起了塵封已久的戰鬥欲?
張浩晟聽了她的話,莞爾一笑,打趣道:“你倒是伶牙俐齒。”
白千俞無話,似乎並不想再搭理張浩晟一般。
車裏又一次安靜了下來,白千俞目無表情的繼續開車,張浩晟還是有意無意的用他的手指敲打著窗沿,依舊很有節奏,依舊很是隨意。而這會兒白千俞也似乎自動忽略了他的小動作一般,一言不發的繼續開車。
過了一會兒,張浩晟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轉過頭看向白千俞,問道:“我能冒昧的問你一個問題嗎?”
“請說。”白千俞沒回頭,很是正經禮貌的答應了一聲。
“你大學是不是在省師大念的?法律係?”張浩晟嘴角依舊掛著淡淡的輕笑,問道。
“是的。”白千俞似乎頓了頓,而後平靜的回答道,似乎並不為他為什麼知道而表現出驚訝。
“世界真是小,有點意思。”張浩晟聽後,突然感慨了一句。
“嗯?”白千俞一時不明白他說的話是什麼意思,這回略帶疑惑的應了聲。
張浩晟忽而大咧咧一笑,他解釋說道:“真巧,我們同校。我是比你小兩屆的學弟。我剛才尋思著,曾經與校花齊名的省師大天之驕女,大三的時候參加過一場校際的辯論大賽,因為觀點獨特,言語犀利而一度轟動全城。像你這樣的風雲人物,想不記得都難啊,我應該沒記錯的。”
說到這,不知怎麼的張浩晟的腦海裏突然想起一個畫麵,一個短發的瓜子臉女孩在領獎台上,笑容如陽光般明媚動人,那身影耀眼得跟鑽石上的光芒一般,五彩斑斕。隻是那場景怎麼有些迷迷糊糊的,怎麼也看不清。
風雲人物?天之驕女?不經意間,白千俞臉上略過一抹輕蔑,轉瞬即逝,像是被原本的平靜給埋了下去。
從別人嘴裏聽見這些誇讚自己的言詞,她不禁覺得有些可笑。不過,提起學校的事,她的思緒似乎又會不自覺掉回了曾經那段甜蜜的日子裏,似乎每每掉進去都會有些難以自拔。
她的心,好像又開始痛了起來。
對於白千俞的反應,雖然細微,卻是被張浩晟輕描淡寫的盡收眼底。他不動聲色地撇過頭看向了窗外,眸光裏透出幾絲說不出的清冷。
好半會兒,才聽見白千俞才緩緩的開口說:“數數日子,也快五年了。”
張浩晟聽著她這突如其來的一句似乎不著邊際的話,有些愕然的轉過頭,打量了身邊的女人好一會兒,也不知道該怎麼接她的話。莫不是這女人的反應弧這麼慢?這麼半天才給出了回應?
“不對,你一個讀法律,現在卻是個警察?”白千俞眉頭微微皺了皺,有些疑惑的反問道
張浩晟聽了,先是苦笑一下,看來這女人是職業病犯了吧?說話總是這般刁鑽,是不可能好好的聊天的。
罷了!他長舒一口氣,解釋道:“我隻讀了大一就轉去讀警校了。”
白千俞聽後像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並沒有繼續往下問的意思。隨著她的沉默,車廂又回到了原來的安靜。
張浩晟掃了她一眼,又把頭撇會到窗外,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高樓建築,似乎從那些建築映在車窗玻璃上倒影下,隱隱看見一抹清瘦的身姿,他看著看著,嘴角卻是扯起了一道意味不明的笑容。
白千俞突然覺得渾身有些不自在,剛才有那麼一瞬間,讓她覺得自己後背一陣說不出的寒意,似乎是一支黑手正緩緩的黑手正緩緩的伸向自己,卻是被自己一個回眸給硬生生打了回去。
她不自覺的瞟了一眼身邊的少年,但見他依舊靜默的坐著,手指依舊輕輕敲打,目光定在了窗外飛馳而過的景物似乎有些出神,她不由得想,剛才是自己多慮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