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獨自行走在街頭,一路上遺落的孤單在漫天濛濛雨裏化成灰塵遊走。天空漸漸陰霾漸漸變暗,雨也漸漸變大。路人奔,他們奔走在歸途,我在雨裏加快了腳步,卻不知該去往何處。很快路上就隻剩下了我一個,和雨水不離不棄。漫天雨,夾雜著我的眼淚。我在雨裏用凍紫的手臂裹緊著自己,好冷。天空一計驚雷,震動了我的耳膜,暗示著我:你忘了些什麼。我用迷惘的眼神對著天空哭訴:全部。淚落,落在地上卻碎在了心裏。我是把全部都給忘了,然後輸給了寂寞。
那是什麼?躺在路邊被塵土覆蓋著的東西被雨水衝刷得漸漸清晰,天空雷鳴電閃在陰霾中照亮了我和它,一個憔悴的少年和一個可愛的饅頭之間的連線割裂開了黑暗。我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餓狼一樣地撲了上去,把石頭般硬的饅頭塞進了嘴裏,然後吐出了一口一口的泥。我好餓,好久沒有像現在這麼吃東西了,一個饅頭我已經滿足。狂風暴雨下的街頭,有一個少年用凍僵的唇齒倔強地啃著饅頭,電閃雷鳴影射出了一個可悲的靈魂。
好漫長的時間我都在思考我該去哪裏,該做點什麼。好漫長的思考,答案還是沒有菱角,於是,我走到一個垃圾堆旁,用手翻開垃圾尋找點食物,一隻小貓惡狠狠的盯著我,我想把它轟走然後獨享,可是它卻先給了我好幾個貓爪,我敵不過它,於是我去往下一個垃圾站點。
太窩囊,連逃跑也沒有一點點牽強。我的競食者太多,最終被它們逼得無路可走,餓昏在街頭。
我不知道昏睡了多久,此刻覺醒卻不想睜開眼,可是意識不隨我願,我得證明我是不是還活著。我膽怯地睜開眼,無論我多麼不想,多麼不敢去麵對這個世界。
周圍嘈雜聲一片,我有點不習慣,因為我在冷清的角落裏呆慣了。天地隨著我的眼簾漸漸拉開,我眼前人山人海,而我卻暴露在他們視野中央,我想逃避,可是我卻動不了身體。我被綁在在了柱子上,任他們的目光在我身上遊蕩。在我旁邊也綁著一個人,一個比我年齡略小的女孩。她空洞的眼神裏閃爍著純真,她弱小的身骨銘刻著堅強。她是誰?她讓我平庸的心起了漪漣。我覺得天底下不幸的人隻有我一個就夠了。挺過了血與肉的生活,也許接下來會更殘酷,這一切我自己一個人承受就好,我不想別人過我一樣的生活,因為太苦。然而,我錯了。對於身旁的那個女孩,我有說不出的愛憐。
還沒反應過來為什麼被綁在這,我就被狠狠地抽打了幾下,鞭打我的人是一個中年壯漢,每一次鞭打都幾乎讓我的骨頭散架,當鞭打停下來的時候,我突然癱軟下來。他還不閑下來,繼續揮著手中的鐵鞭,鐵鞭朝向了女孩,我不敢看,因為我深知鐵鞭的滋味。我從來沒有這麼恨過一個人,我恨他怎麼可以對一個小女孩下此毒手,如果眼神可以殺人,他已經屍骨無存灰飛湮滅了。我看不過去,可是我做不了什麼。
我們被綁在高台的柱子上,下麵人群躁動,有人出兩個金幣買我。我就像雜貨一樣被販賣,太多的不幸使這種遭遇顯得不值一提,我不知道這到底值不值得悲哀,隻是想不到自己還有價值。
最後我以三個金幣的價錢被一大戶買走,從此我的命運掌握在別人的手裏。
我從柱子上被解下來了,疼痛饑餓讓我幾乎站不住腳,女孩還被綁在上麵,買小女孩的人很多,還在競價。我用眼淚和她告別,她咬破了嘴角,用血為我餞行。惺惺相惜的感覺在這一刹那萌發。
我被帶到了一個大戶家裏,他們不給吃,不給我睡,我像餓狗一樣蜷縮靠在牆壁。主人給家犬端來了食物,餓極了的我,不管狗的厲害,搶著狗食。狗吠得很大聲,還咬了我幾口,我沒有吃到幾口,就被趕走了。
主人讓我做事,可是我什麼也不懂。他們對我拳打腳踢,絲毫沒給我麵子。我被人羞辱慣了,隻是單純地覺得痛。他們把我扔到了街上,說去死,然後我就走了,他們的話我沒有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