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在家的日子很沒新意,明月已經跟酒坊的師傅們打過招呼,我突然想起很久沒有彈吉他了,於是拿出來,仔細擦拭了,調好了音,方想起來在這裏彈恐怕要攪擾老夫人。想想又放下了。老夫人派人送來些點心,很精致,甜味稍重了些,勉強吃了幾口便放下。
幸好我的腳過了兩天就好了。第二日我就背了吉他去酒坊,徐師傅和小徒弟路兒正在擦拭釀酒的器具,趁今天高興,我承諾中午請徐師傅二人到街口的酒館裏吃飯。徐師傅不肯答應,我偷偷跑去看他的飯盆,裏麵竟然放著一碗南豆腐,雖然用了本地的燒製方法,依然清爽可口。路兒跑過來,說:“姐姐,我師傅的釀酒手藝好,廚藝更好呢,這豆腐便是師傅自己做的呢。”
我驚異徐師傅的巧手,這可是正宗的南豆腐,在這些地方很少見,徐師傅有這麼好的廚藝。怪不得我每次邀徐師傅去吃飯,他總是不肯去。我準備到酒館訂些菜送過來,剛出門遇到金誼靖,他的氣色比前幾天好多了,上前跟他打了招呼,聽說我要去訂菜,他也來了興致要一同前往。想起前幾日去他家喝茶的事情,我說:“今日公子氣色好多了。明日請金公子到此店裏吃飯怎麼樣?以答謝公子上次的盛情。”
他搖了搖頭,說:“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就在你的酒坊,與眾人一同更好。”他既然不拘禮節,我也不用再與他客套。酒館小二熱情招呼我們進門,嘴上說道:“二位客官要點什麼?公子夫人請裏麵坐。”
聽到他的稱呼有誤,我急忙糾正他,坐定後,聽著小二報出的菜名,我點了幾道菜,將銀子放在桌上,告訴他直接送到酒坊來。金誼靖沒像以前那樣虛弱了,一個來回竟然也沒事了。他說:“冒昧問姑娘一個問題,姑娘每天步行到此,想必家就在城內,為何不在家裏釀酒,偏偏跑到外麵來呢?家裏縱有再大的不便,也總比外麵好。”
“不瞞金公子,我是借住在朋友家中,過些日子就要搬出來的。因此,才買下你這宅院做酒坊。”我如實回答。
回到酒坊才想起沒有地方可以宴客,金誼靖讓那個叫崔成仁的胖男人去搬案了,酒館的菜也很快送了來。徐師傅帶了酒,不過我和金誼靖沒喝,他的傷剛好不能飲酒,我不想讓人覺得自己嗜酒。不過,能看出來,金誼靖並不是很情願與我們同桌吃飯,他的表情有些勉強。
興頭上,路兒提議讓金公子唱一支家鄉的歌,他有些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渾厚飽滿的男低音極富磁性,音節緩緩律動,情感駕馭自然。極吸引人的視線,即使聽不懂歌詞的人也被他感染。他唱完以後,十三歲的路兒也唱了一首曲子,還有些稚嫩的嗓音也很可愛。
路兒的聲音剛落,雅若進來了,看我們說得熱鬧,她噘著嘴道:“在門口我就聽到這裏傳出樂聲了,哼,怎麼偏我來了你們就不唱了,莫不是我打擾你們了。姐姐竟然這樣偏心,有上好的節目也不叫我。幸好我來了。”
老夫人不放心我的腳,讓家人過來看看,雅若在家實再呆不住了,借著來找我跑出來了。沒想到正趕上我們狂歡。我抱過吉他,唱起了陳淑樺的《笑紅塵》。
紅塵多可笑癡情最無聊
目空一切也好此生未了
心卻已無所擾隻想換得半世逍遙
醒時對人笑夢中全忘掉
歎天黑得太早來生難料
愛恨一筆勾銷對酒當歌我隻願開心到老
風再冷不想逃花再美也不想要任我飄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