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莫眼圈紅了。
“小寒姐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醒過來呢?”聲音沙啞,小莫拭著眼角的淚,心疼不已,“因為工作的原因,我今年還沒有抽出時間去看望小寒姐。好想去看看她啊。小寒姐那麼好的一個人,處處為別人著想,上天為什麼要以這樣的方式對待她?小寒姐……”
“是啊,小寒做錯了什麼,上天要這樣懲罰她?”霍岩沉沉歎氣,“看到小寒每天昏迷不醒,我的心亦是在滴血。
她曾是我的妻子,是我作品裏最適合的女主角,是影壇裏舉足輕重的最佳女演員,她優秀,慈悲,寬容……集結了所有美好女人的特征,她是完美的,是幹淨的,是純粹的,可是為何?為何上天要她承受這些?”
“霍導,您心裏還是在乎著小寒姐的,”小莫含淚深情脈脈地望著霍岩憂鬱的側顏,“所以小寒姐昏迷了五年,您這五年裏就一直默默關心著她,您獨來獨往,從不去想您自己是否也需要另一個人的關心。”
臉上浮現深深的悔色,霍岩愧疚地自責,“是我當初對不起小寒在先,我沒有好好珍惜她,以至於我錯過了她,這是我今生永遠無法填補的遺憾。”
“霍導,”小莫若有所思地出聲,“其實有些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沒關係的小莫,”覺察出小莫在猶豫,霍岩穩穩開著車,麵容平靜,“你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的性格你是了解的,你想對我說什麼盡管說便是。”
“那好,既然霍導不介意,那我就直說了。”小莫不再覺得為難,“霍導,我個人認為,如果您真的愛小寒姐,您在看到小寒姐找到她的幸福後,您就應該祝福她,並放下她。
您也清楚,小寒姐愛的人不是你,而是餘老板,餘老板才是她的人生歸宿。餘老板又對小寒姐情有獨鍾,一往情深,他的心裏除了小寒姐再不會容下第二個女人。由此可見,小寒姐和餘老板彼此真心相愛,矢誌不渝。
在這種情況下,您是感到欣慰才對,而不是總是對小寒姐抱有幻想,認為她會離開餘老板,有一天回到您的身邊。您這樣其實挺自私的,而且您就因為小寒姐沒有重新回到您的身邊,您就一直不婚不娶,您對您自己也很殘忍。”
握著方向盤的手漸漸收緊,棕眸裏閃過深濃的沉鬱,心隱隱作痛,霍岩目視著前方,沒有回應。
“霍導,我知道我說的話很難聽,”見霍岩不語,小莫深知自己剛才那番話刺激到了霍岩,她有些難過,但卻沒有感到後悔,“您可以生我的氣,甚至可以罵我,但我必須要跟您說明的一點是,我所說的都是我的真心話。”
車子慢慢停了下來。
霍岩像是完全沒有聽到小莫說了什麼,他轉過頭笑容迷人,“小莫,到你的住處了。”
原來已經到家了。
時間過得竟是這樣快。
小莫的心一下子就空落落的。
“哦,好,謝謝你霍導。”小莫假裝輕鬆的語氣裏夾雜著些許落寞。
她剛要下車,霍岩早已走過來為她打開了車門,並伸出手來要抱她下車。
“霍導,真的不用麻煩了,我都不好意思了。”小莫的臉頰又染上了紅暈。
“醫生說過你的腳暫時不能下地走路,”霍岩一邊說著一邊將小莫抱進了懷裏,“從這裏走到樓梯口距離可不小,估計等你走過去天也亮了,腳也腫得不像話。”
“可是霍導,您抱著我走您也會很累的。”小莫疼惜霍岩的身體。
霍岩抱著小莫朝電梯口走著,他倒是幽默起來,“累什麼,你又不沉,抱你還不和抱小貓似的?”
小莫被霍岩的話逗笑,心間流淌著細細的暖流。
到了房間裏,霍岩把小莫放到了沙發上,“養傷期間,工作室你就不要去了,明早我安排保姆過來照顧你。”
小莫堅持要上班,“我這點傷不要緊的霍導,我可以暫時去工作室做些內勤的工作。”
霍岩摸了摸小莫的腦袋,叮囑她,“聽話小莫,好好養傷。”
小莫不再同霍岩爭執。
回去的路上,霍岩將車窗玻璃全部降了下去,冷冷的風吹進了他的衣領,心也一陣冰涼,他多麼希望寒風能夠吹醒他的頭腦,讓他不再沉迷於無法回頭的過往。
“您也清楚,小寒姐愛的人不是你,而是餘老板,餘老板才是她的人生歸宿……在這種情況下,您是感到欣慰才對,而不是總是對小寒姐抱有幻想,認為她會離開餘老板,回到您的身邊……”小莫的話一遍遍在他的腦海裏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