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立夏還以為餘安寶在開玩笑,她寵溺地捏捏餘安寶的臉頰,微微責怪的語氣,“安寶,你這一蘇醒過來就跟人家小寒開玩笑。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在你昏迷這三個多月裏,小寒可是一直無微不至地照顧你哈,你不好這樣無禮地對小寒。”
餘安寶愈發顯得一頭霧水,“媽,我為什麼對她一點印象也沒有?”
蘇立夏白了餘安寶一眼,“安寶,你嚴肅些,不好胡鬧。”
“好你個餘安寶,你一睜開眼就給我玩失憶,真有你的!”壓製著憤怒,小寒垂在身側的雙手漸漸握成了拳頭,攥得生緊,不停抖動,而她心底的怒火卻止不住在燃燒,“就因為我當初沒有聽你的勸,毅然決然選擇離開你,所以你就要來懲罰我嗎!”
小寒越想越無法忍受,她疾步走到餘安寶麵前,琥珀色的眸子裏充斥著怒氣,“餘安寶,你什麼意思?拿我開涮你很過癮是不是?”
餘安寶顯然被小寒惡劣的態度震懾到,隨之,略顯憔悴的俊顏上綻放出一個魅惑至極的清冷笑容,“這位戴帽子的小寒女士,聽我母親說你照顧了我三個多月,我在此對你表示由衷的感謝。這三個多月裏你因照顧我而花費的開銷,我稍後讓我公司的財務人員雙倍返還給你。
但現在我請問你,你懂不懂禮貌‘二字’怎麼寫?你進了屋首先不知道掉摘帽子,然後又對著我莫名其妙大呼小叫一番。你這是失戀了,還是更年期提前,把一腔怨氣和火氣全撒在我身上。”
“安寶,你怎麼跟小寒說話呢!”蘇立夏完全沒有料到餘安寶見到小寒後竟然會是這般讓人訝異的反應。
“餘安寶!”小寒朝著餘安寶一聲厲喝,很快,她又強迫自己保持鎮定,嘴角劃過一抹諷刺的笑,“行啊你,餘安寶。在我麵前裝失憶,你可真會演呢。那些狗血劇情的言情偶像劇若是不找你做男主角多可惜。裝!你接著裝,我看你能在我麵前裝到什麼時候。”
餘安寶納悶地望著小寒,一臉哭笑不得,“小妹妹,我看你是言情劇看多了吧。我確實不認識你啊,沒有必要在你麵前演戲。”
蘇立夏看不下去,氣得她大聲指責餘安寶,“安寶,你太不像話了,你看看你都對小寒說了些什麼!”
小寒銳利的視線一直落在麵色平靜的餘安寶身上,她不再動怒,反而安慰蘇立夏,“蘇阿姨,您不用生氣。安寶這是故意氣我的,他怕我纏著他麼,所以又在我麵前扮冷酷無情。”
唇邊漾起無奈而落寞的笑,小寒的聲音低低的,“沒事,我早就對他這座‘假’冰山習以為常了。您讓他繼續演戲好了,演夠了,他就不演了。”
蘇立夏沒好氣地,“小寒,你還替安寶說話,他真是睡得太久,把自己的腦子給睡糊塗了!”
“媽,您怎麼也不相信我呢!”餘安寶頓覺冤枉,趕忙解釋,“我是真的不認識她,兒子有必要騙自己的母親麼。”
氣氛驟然變得死寂。
小寒和蘇立夏同時驚訝地盯著餘安寶。
因為餘安寶看起來不像是在說謊。
他貌似有些不對勁。
蘇立夏立刻拉著小寒來到走廊裏,滿臉擔憂,“小寒,我怎麼感覺安寶是認真的,他好像真的不記得你了。”
小寒難以置信,“蘇阿姨,我不敢相信,安寶他怎麼可能單單把我給忘記了呢?”
“別急,小寒。”蘇立夏害怕小寒傷心,趕忙勸她,“我們去問問醫生,看看醫生怎麼說,也許是我們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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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治醫生聽了蘇立夏和小寒對於餘安寶醒來後出現一些反常狀況的描述後,不禁眉頭蹙起,“這種情況的確很罕見,目前我也無法給出兩位具體的解釋。不過病人現在確實已經沒事,一個星期後他就可以出院。”
小寒焦慮地追問,“醫生,那他的記憶日後有沒有可能全部恢複?”
“這個,”醫生遲疑地頓了頓,“不好說。”
怔愣的小寒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小寒,不要慌,”蘇立夏扶住小寒,心疼不已,“沒事的,說不定安寶以後就記起你來了,沒事的。”
“蘇阿姨,但願吧。”小寒低著頭,此刻的她說起話來已然沒了底氣。
小寒和蘇立夏重新回到餘安寶的病房時,屋裏居然來了好多餘安寶公司的同事。
令小寒倍感意外的是,餘安寶竟能一一準確地叫出他們每個人的名字,同他們相談甚歡。
他記得所有人,卻唯獨忘記了她。
“小寒!”蘇立夏沒有喚住小寒。
淚水肆虐,小寒沒有勇氣再踏進去,她終是緊捂著雙唇失望地逃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