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蘇立夏的電話號碼,小寒遲疑地接起,“喂,蘇阿姨。”
“小寒,安寶他……他出車禍了!他……”電話那頭的蘇立夏話還沒說完就已經哽咽。
頃刻間,仿佛一道晴空霹靂直接將小寒劈成了兩半,握著電話的小寒驚愕地瞪大了雙眸,身體不聽使喚地向後退,腿腳漸漸失去了力氣,她差點撞上桌角,幸好翁穀雨及時扶住了她。
翁穀雨被反常的小寒嚇得臉色慘白,“小寒,你這是怎麼了?誰打來的電話,發生什麼事了?”
驚慌失措的小寒完全沒有心思理會翁穀雨,很快,她又像想起了什麼,強忍著悲傷,她重新舉起電話,不斷問著電話裏泣不成聲的蘇立夏,“蘇阿姨,您別哭,您快告訴我,安寶現在人在哪裏?他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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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小寒和翁穀雨趕到醫院,身負重傷的餘安寶已在手術室裏進行手術,蘇立夏坐在走廊的長椅上默默流淚。
“蘇阿姨!”見到了蘇立夏,小寒快步走上去擁抱住蘇立夏。
難過的蘇立夏趴在小寒的懷裏抽泣著,“小寒,安寶還在裏麵搶救,他一定不能有事……”
心劇烈地抽痛,淚水溢滿眼眶,但小寒硬撐著淡定,她摟緊了蘇立夏,一遍遍安慰她,“蘇阿姨,安寶是好人,好人有好報,他不會有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小寒,安寶是要開車去找你的,”淚水決堤,蘇立夏心如刀割,“他說,他終於為你找到了醫生,你額頭上的傷疤終於可以完全清除。
他要立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你,這樣你就不會離開上海,然後你就可以繼續你喜愛的演藝事業,繼續留在他的身邊。可是……可是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蘇立夏越說越痛苦,淚水淹沒了她哀傷的臉龐。
小寒怔住,眼淚簌簌滾落,“安寶是因為我出了車禍,他是因為我,安寶。”
自責、愧疚、悔恨……輪番折磨著小寒,“我為什麼要告訴安寶,我要離開上海?我為什麼不聽他的話,再堅持一下?如果我不跟他說我要走,安寶說不定就不會出事。”
此時的小寒恨不得殺了自己,她在心底痛罵著,“翁小寒,你這個自私自利的可惡女人!你除了給安寶帶來麻煩,讓他不顧一切地保護你,你還能為安寶做什麼?是你,都是因為你,是你害了安寶,是你!”
淚流不止,小寒慚愧又懊悔地向蘇立夏道歉,“蘇阿姨,對不起,是我連累了安寶,對不起!”
“小寒,這不是你的錯,一切都是上天對我的懲罰。是我當初毀了安寶的幸福,所以老天爺就讓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兒子受盡磨難,這是我的懲罰!”蘇立夏痛恨地奮力捶打著自己,“我罪有應得!我活該,我活該啊!”
“蘇阿姨,您別這樣折磨自己,好不好?”小寒和翁穀雨一齊鉗住心碎的蘇立夏,不準她再拿自己出氣。
無助的蘇立夏忽然轉過身攥緊了小寒的胳膊,“小寒,我就安寶這麼一個兒子,我不能失去我的兒子,我不能!”
小寒的心早已跌到了穀底,可她必須假裝沉穩地勸慰傷心透頂的蘇立夏,“蘇阿姨,安寶他一定不會有事的,我們一起為安寶祈禱,祈禱安寶平安無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一個小時過去了,兩個小時過去了,三個小時過去了……直到窗外暮色四合,手術室裏的燈依然亮著。
大家的心全都懸到了嗓子眼。
終於,手術室的門開了,接受完手術的餘安寶躺在病床上仍舊沒有蘇醒,他被醫護人員小心翼翼推了出來。
“安寶,安寶!”蘇立夏火速衝上前一邊隨著病床跑,一邊焦急地喚著餘安寶的名字。
“病人現在需要轉入重症監護病房,請家屬止步。”其中一位醫生攔住了蘇立夏還有小寒和翁穀雨。
蘇立夏惶恐不安,萬分擔憂地問著醫生,“醫生,我兒子他為什麼沒醒?他到底怎麼樣了?”
醫生不苟言笑,“病人的手術雖然很成功,但是病人還沒有度過危險期。希望家屬配合醫生的治療方案,現在請先不要打攪到病人。”
蘇立夏害怕至極,她苦苦懇求,“醫生,不管花多少錢,請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兒子,我不能失去我的兒子,我求求你!”
醫生攙扶住快要站不穩的蘇立夏,“女士,我們一定會盡力的。”
“安寶,就算為了媽媽,你也要度過危險期,千萬不要扔下媽媽。”站在重症監護病房窗外,望著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餘安寶,蘇立夏無聲落淚。
小寒的心揪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