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爭吵(2 / 2)

淩少軒腦子裏很久很久都是何依依當天說的話,怎麼都揮之不去。最後的結果是,他決定去重新追求沈情。

不錯,他是說過,得不到的就讓它徹底失去,可是他現在覺得他失去得並不徹底,而且失去之後他很難受,既然有機會挽回,以前沒努力才失去的,那麼就努力把她得回來,那麼要怎樣努力呢?在商場上,有一丁點機會都不能讓生意失敗,可是在情感上,確實千絲萬縷的,難以入手。

何依依還說:“你當時不就是想用我來氣她的嗎?你別那麼驚訝,我們認識這麼多年了,我還不了解你。你得講求正確的方式方法,你覺得沈小姐會是刺激了就反擊的人嗎?還有啊,你就別再用那小姑娘來刺激沈小姐了,既對不起那小姑娘,也挽回不了沈小姐。”

沒有障礙時,你努力的方式不對;可是,當你想要認真努力的時候,障礙就層層而至。

決定了就得行動,那幾天,淩少軒放下心中的不快,隔三差五地就給沈情去個電話。講電話的時間並不長,內容也很簡單,無非就是些家常話。他本就因為住院時間太久,公司積攢了好多未處理的工作,而且他投資建的醫院也快完工了,諸多事情擠得他沒那麼多時間。他想,總要一步步來,不可能甫一決定就單刀直入了,總得有些緩衝時間。

終於,他連天黑夜的把公司積攢的事處理得差不多了,忽然就很想看到沈情。從公司出來已是九點多,他沒有給沈情打電話便把車開到了雲裳苑。

遠遠看去,她家裏是暗著的,微微疑惑。卻在看到樓下那兩個身影時,把疑惑變成了怒氣。不過,他沒急著離開,亦沒有上前。聽不見他們說什麼,隻見沈情的表情憤怒,對著葛彥飛大聲說著什麼,葛彥飛背對著他,也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上前拉沈情的手的動作,明顯讓淩少軒感覺到他的情緒也不對勁。

沈情甩掉葛彥飛的手,大聲說:“是不是為了彥武的遺產,我全部給你還不成,你別再纏著我了,行嗎?”

葛彥飛憤怒,“為了遺產?竹子,要為了遺產,我現在也不會當醫生了,我已經在爸的公司裏做事了。”頓了頓,又道:“彥武不在了,伯父伯母亦不在了,我就是想照顧你,想疼愛你,你就這麼看我?”語氣說不出的沉痛。

提到過逝的父母,提到葛彥武,沈情的情緒更激動了,“你住口,你沒資格提他們,要不是你,他們也不會死。”

葛彥飛眼裏露出震驚,不可思議地問:“這話什麼意思?”

沈情覺察到失言,“沒什麼意思。”人都死了,計較這些做什麼,再說,葛彥武早已是大人了,他不想喝酒也可以不喝。可是每每想去失去的家人,總會不由自主地怪他,葛彥武已經在天堂了,你怪也怪不著,隻能給眼前的活人找不痛快。話說回來,她已經盡量避著了,努力避免不痛快了,是葛彥飛自己上趕著找的不痛快。不想過多糾纏,她轉身往樓道走。

葛彥飛拉住她,憤怒地說:“你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不說清楚不許走。”

沈情轉身,再次甩脫他的手,冷笑道:“什麼意思,那天我們領證回來,你硬要拉著彥武喝酒,我千叮嚀萬囑咐,他還要接我父母去的。你呢,口口聲聲說沒事沒事,結果呢?人死了,死了。車禍原因是酒駕吧?你們葛家壓下來了,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事。隻是他是我老公,我怎麼去討公道?我又該向誰去討公道?你家失去了個兒子,我可是失去了一個家。”說到最後,有些聲嘶力竭。

葛彥飛抬了抬手,想給沈情擦眼淚,卻最終徒勞地放下,眼裏聚集著心疼、不甘、愧疚,“竹子,你這是冤枉我。我一直以為你不接受我是因為我是彥武的哥哥,你不能忍受和前夫的哥哥在一起,沒想到會是這樣。”

“嗬,那你說我怎麼冤枉你了,我剛說的話哪一句不是事實?”沈情帶著哭音反問。

不錯,她說的都是事實,可是那時肢解過的事實,她漏掉了東西,串聯起來就會改變這個事實, 葛彥飛張了張口,欲言又止,似乎想解釋,最終隻是一句話:“我隻能說事實並不是這樣的。”說完,轉身離開了。

沈情直覺地想抓住葛彥飛問事實是怎樣,淚眼朦朧中隻看到他遠去的背影,她失了力氣,拾不起步子追上去,在原地站了很久,才機械地轉身,慢悠悠地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