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少軒好笑,“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了?”
何依依瞅了他一眼,“肚子裏小孩都會動了,做妻當母的人了,你就不能遷就點?”話鋒一轉,何依依接著說:“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為這個家找個女主人了?”
淩少軒眼神轉冷,何依依見狀,不怕死地說:“其實我也就是自責而已,除了多年前對不起你,還因為沈小姐的事。若不是我,你們也不會那樣,你找她好好解釋一下,不就是個誤會嗎?”
淩少軒煩躁地抓抓頭發,“跟你沒關係,也不是誤會,你也不必自責。”
“那我也就單純希望你幸福,看得出來,沈小姐挺在乎你的,你也放不下她,我很希望你們在一起的。”
挺在乎?嗬,淩少軒覺得可笑,到底她是從哪裏看出沈情在乎自己了?像她那樣一個表情永遠淡淡的樣子,‘在乎’又是什麼樣子的?
談了快一年的戀愛,他隻覺得沈情是個難以捉摸的人。自己猜不透她內心的想法,不知道她快樂和悲傷的程度到底是怎麼表現的。
細想了一下,也不可以說的那麼絕對,那麼長的一段時間裏,他是看過沈情真正快樂的樣子的。記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她從顧冬公司辭職出來以後,情緒一直很低落,他就帶她去滑雪。
她是第一次滑雪,掌握不了動作要領,偏偏又不要他拉著,所以頻頻摔跤,摔得最重那一次,她趴在那裏,臉上都是雪跡,仰著臉大喊:“少軒,少軒,你快過來拉我。”想來那也是他第一次聽沈情叫他的名字。
把她拉起來,淩少軒給她拍了身上的雪,說:“別滑了,摔了那麼多次,摔傻了吧?”
“我就是要滑,多刺激啊。再說,你不是在旁邊嘛!”說著,又滑了出去,那動作讓淩少軒又擔心又好笑,她還沒自覺,大喊:“少軒,快點。”
“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了,笑得那麼甜蜜。”何依依打斷他的回憶,一臉的好奇。
“我在想你怎麼看出她對我在乎了?”淩少軒把甜蜜的微笑換成自諷的嘲笑。
何依依想了一會,還真想不出答案,“大概是女人的直覺吧!我和她又不熟,隻是通過見了幾次麵的感覺而已。我老公倒是和我說過。”
淩少軒疑惑,“你老公?”怎麼又扯上黃仕勤了。
“對,他們兩認識,我老公的研究生導師是…哎呀,還真難解釋,你又不認識他導師,解釋不通。反正,我老公是這麼說的,問他為什麼這樣說,他也說不上來。”
淩少軒好笑,這都哪跟哪啊?女人憑直覺,男人又憑什麼?何依依喝了口茶,突然恍然大悟道:“對了,你可以找陳夏茗問問吧,她一定知道。”
他們兩聊得火熱,完全把鄭靈無視了。鄭靈此刻的臉上有求知,亦有憤怒,她想了解沈情更多,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是聽了一半天,也隻是雲裏霧裏,怒氣大於了求知,以其被晾在一邊,倒不如告辭離開,所以她發出有些哀怨的聲音,卻依然禮貌得很有教養,“少軒哥,我剛回來,還有好多東西沒收拾,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來看你。”
淩少軒畢竟有些愧疚,“那你當心點,也別老往我這裏跑了,別太累了,要不然你爸你媽該怪我沒好好照顧你了。”
鄭靈憋著眼淚,不敢說話,生怕一說話就把眼淚牽引出來,隻是笑著點點頭,轉身走了。自己在他身邊忙前忙後那麼久,毫無怨言地照顧他,換來的也隻是他的愧疚。終究隻是妹妹,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那個什麼沈情,每次見麵都是一臉冷漠的樣子,到底有什麼好,甚至在淩少軒的病房裏從未見過,他又為什麼關注她呢?男人都是賤的,得不到的才是好的一樣。想著想著又覺得有些好笑,自己不也一樣嗎?賤,人家都隻把你當妹妹了,你還這樣巴巴著不放,不也是賤嗎?
抬起手擦掉眼角的淚水,賤就賤吧,誰賤到最後誰贏唄。
“人小姑娘也挺可憐的。你們這些男人啊,不喜歡就不要搞這些暖昧,多殘害女性同胞啊?”何依依憤憤地說。
淩少軒一愣,沉默了好一會兒,忽然開口,語氣猶豫,“你當年到底為什麼要分手?因為…你先生?還是因為我待你不好?”
何依依愣住,三年了,本以為不會再提及的事突然又被搬上了台麵,思緒一下子混亂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