嘲諷的語氣並沒有讓葛彥飛生氣,他的語氣溫和,是對待其他女人從未有過的溫柔,“心有所掛,在家情緒不佳,倒是給父母添堵。”
沈情隻把門開了一條縫,並沒有把葛彥飛讓進門的打算。如果不喜歡人家,就要拒絕得徹底一點。她和他到底是做不到老死不相往來,但是至少不應該給人家希望。就像淩少軒之於她,她不知道淩少軒對自己的感情如何,他有舊愛何依依,有新歡鄭靈,即使他在自己身邊,自己還是覺得什麼時候他都可能會離開,因為害怕失去,倒不如不擁有,省得換來的是奢望。
其實,沈情之所以如此不待見葛彥飛,還有一層原因是因為那次事故。沈情永遠記得那天,她和葛彥武領了證回來,葛彥飛硬拉著葛彥武喝酒慶祝。沈情要跟葛母去看婚禮現場,千叮嚀萬囑咐讓葛彥武少喝酒,因為他還要開車去接父母。可是葛彥飛老拉著弟弟說慶祝,還說他會注意,沒事的。可結果呢,出了車禍。可是,葛家為了聲譽,把酒後駕車這個原因壓了下來。根究這個原因,沈情覺得葛彥飛和自己家破人亡是有關係的。
而且,即使他們沒有這麼多糾葛,她還是無法接受他,自己的愛人是他弟弟,他弟弟死後自己再跟著哥哥,像什麼事呢?
“那你上我這裏幹什麼?”沈情語氣平平,愛不上亦恨不起來,隻能以這樣淡淡的口氣開口。
葛彥飛指指身邊的一個大箱子,“這都是家裏讓給你帶的,還有你姨媽和舅舅捎過來的東西,難道讓我丟了?”
沈情看了看箱子,說:“謝謝你了!”卻仍然沒有讓他進屋的打算。
葛彥飛卻拎起箱子,說:“你不會這麼對待我吧?至少你都叫我一聲‘二哥’,或者我至少幫你拿了這麼些東西。況且箱子裏還有我自己的東西,你要我把它放在你這兒?”
他的口氣兀定,料定沈情會把他讓進門一樣,所以早早地提起了箱子。沈情確實把他讓進了門。葛彥飛了解她,當然知道她不會如此無情。
“沒想到你都學會做飯了?”語氣裏稍稍落寞。
沈情盛了飯坐下來,“一個人生活,總不能天天在外麵吃吧?”
說完這句話後,又是沉默,不知道該怎樣開口,可以聊什麼話題。心癢難耐,葛彥飛還是開了口:“你就打算在這裏過一輩子了?”
沈情夾菜的手不由一頓,抬起頭來直視葛彥飛,眼裏是無盡的茫然,覺察到兩人都停住動作對視了好久之後,沈情慌忙移開眼睛,手裏夾菜的動作再次動了起來,聲音強製淡然,顯得滿不在乎,“不知道,也許吧!”
葛彥飛嘴裏不由泛苦,味同嚼蠟,放下碗筷,聲音沉痛,“竹子,你要到什麼時候才能放下彥武?”
沈情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有些不悅,“我看在彥武的份上尊稱你一聲二哥,所以我敬重你。但是請你不要過多的觸犯我的底線。”
葛彥飛看著生氣的沈情,他並不後悔這個話題,這樣的沈情才是真實的,“你的底線是什麼?你的底線允許我過問你和淩少軒的關係嗎?”
沈情沒了食欲,索性放下碗筷,說:“不允許。”頓了頓,接著道:“這是我的私生活,我請求你不要管我。你和我是有關係,但是彥武不在了,我們的關係也僅此而已。我不喜歡你,也不會愛你,你別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你這麼年輕有為,家世又好,喜歡你的好姑娘也不少,何必在我身上浪費青春呢?況且我是你弟媳,你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這樣追著我不放?”說到最後,嘮嘮叨叨的頗有些苦口婆心的味道。
葛彥飛聞言,臉上麵無表情,沉默了好一會兒,方才開口:“淩先生是你前男友吧?你愛他嗎?”
沈情一愣,葛彥飛的話題轉的太快,她捉摸不透葛彥飛問話的目的,沉思了一會兒,她答:“愛。”這樣的回答一方麵可以證明她放下了葛彥武,另一方麵也斷了葛彥飛的念想。
葛彥飛突然笑了,“這麼說你放下了彥武,證明你可以愛上別人,那麼也可以愛上我,這之於我是好事。你了解我,我一向很執著,不會輕言放棄,除非你結婚了。隻是…”,葛彥飛故意一頓,而後似笑非笑地開口:“我希望你說那個‘愛’字是出於真心的。”
說完這句話後,葛彥飛就站起身告辭了,走之前留下一句話:“箱子裏的東西全部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