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夏茗很能理解這種心態,就像她不敢和別人說她是陳家女兒這事。她怕人家說她是私生女,沈情反過來安慰她一句:“那又不是你的錯,誰能決定自己的出身?”
陳夏茗點點頭,她知道沈情並沒有說完,她經曆的事情遠遠不止這些,就像一部小說,總會出現一樣。可是,她懂得她的立場,就是不需要追問,不需要同情,她隻需要做個好的傾聽者。
回到家中,時間不早也不晚,洗了澡,換上睡衣,沈情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放在床頭櫃上,然後一邊看雜誌一邊喝酒,為自己營造一個能睡著的氣氛。
睡得極不踏實,模模糊糊聽到了開門的聲音。徹底被嚇醒,細細聽著外間的動靜。
懸著的心在聽到淩少軒的聲音後方才落下來。淩少軒顯然喝醉酒了,一邊敲她的臥室門,一邊喊:“沈情,沈情!”
沈情在黑暗中睜著眼睛,沒有任何回應,任淩少軒在外麵怎麼喊都不應聲。喊了一會兒,沒得到回應,然後嘀咕:“這麼早就睡著了,胃好受點了沒!”當然沒有得到回應,踩著淩亂的步伐走到沙發邊,躺了下來,沙發上還有一條毯子,他順手扯過來蓋著。
沈情想不通他怎麼會突然過來這裏,雖然鑰匙給了他很久,可是他從沒用過,每次過來都是提前打招呼,都不會突然來襲,而且喝醉了還記得她胃不舒服這件事,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其實,淩少軒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突然來這裏了,似乎隻是一種自然而然的事情一樣,就像在外麵應酬的丈夫要回家一樣。
混混沌沌地再次睡過去。翌日醒來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沈情拖著軟拖到客廳,一眼就看到了縮在沙發上睡著的淩少軒。似乎姿勢很不舒服,再加上宿醉的緣故,他的眉皺得很深。
沈情並未叫醒她他,把窗簾拉嚴實了,以免陽光照進來。輕手輕腳地洗漱好,從外麵買來了早餐,放在桌上,她拎著包包就出了門,沒有留下紙條什麼的隻言片語。
其實並不是真正的要出門,隻是有些不想麵對淩少軒而已。最起碼,她紅腫的眼睛就有不想解釋的理由。
漫步走到附近的公園,坐在公園的椅子上看著那些老頭老太太跳舞。眼神有些呆滯,純粹就是發呆。腦子處於放空狀態,倒顯得挺放鬆的。
包裏的手機不合時宜地響起來,沈情很不想接,任它響。不過因為影響自己發呆,沈情還是無奈地掏出。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的,是顧冬的來電。
沈情走得離那些老頭老太太遠了些,才接起電話:“喂,顧冬哥。”
顧冬開口便關切地問:“還在不舒服嗎?”
沈情有些感動,溫和地說:“沒有了。”
“你和少軒是真的在一起了?”
顧冬昨晚就一直想著這問題,一直找不到機會問淩少軒。今早給他打電話又是關機,無奈打給了沈情。本來他是一心撮合他們兩,可是現在聽到他們好了,他心裏倒有些顧慮,因為偏偏是在何依依的歡迎宴上宣布的消息,天時地利人和都達不到。
沈情嗯了一聲,問:“怎麼了?”
顧冬斟酌了一下,然後說:“欣欣說她和你說過少軒和依依的事,所以……當然,我很希望你們在一起,但是似乎時機不對。”
沈情一愣,聲音依舊平靜,“嗯,我知道,誰都有過去。”
一句話把顧冬接下來想說的話又憋了回去。是啊!誰都有過去,唯有讓她們自己磨合。感情的事別人真的很難插手。
和顧冬通完話,手機剛裝進包包裏,又響了起來。沈情無奈地拿出來,一看,淩少軒的。響到快停的時候,沈情才接起來:“喂。”
淩少軒揉弄著暈沉的頭,從沈情臥室出來,問:“你去哪了?”
沈情愣了愣,說:“在外麵找工作呢!你起來了?”
淩少軒嗯了一聲,沈情接著說:“桌上有早餐,你洗漱完後記得吃。”
淩少軒忽然有些感動,問:“你在哪呢?我來找你!”
“我找工作呢,你來做什麼?”
淩少軒也不知道找她做什麼,隻是很想見她,然後他說:“找不到就不要找了,我養著你!”
沈情心跳一滯,之後恢複正常。嘴角淡淡的嘲諷淩少軒看不見,隻聽到她一貫清淡的聲音:“等找不到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