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王芬芳這麼激動的樣子,江一南她情緒失控,所以不敢再和她講道理了,蒙亦已經虛弱地閉上了眼睛,而王芬芳依然怒目直視著他們,沒有一絲要挽救兒子的意思。
江一南的心寒了,他從來沒江過哪一個母親會這麼狠心地對待自己的孩子,為了盡量爭取自救機會,江一南隻好想著辦法讓王芬芳出去。
他看到了她放在上衣口袋裏露出的地圖的一角,便說道:“其實你對這裏也不是很熟悉,對不對?你之所以會重複去一個地方典當東西就是因為你對其他地方不熟悉,你不信任別的人,對嗎?”
“嗬嗬,沒想到你觀察還挺細致的嘛。江一南,你那麼聰明,卻有一個那麼蠢的老爸,我真是為你感到悲哀!”
“我爸不蠢怎麼能被你利用呢?”江一南倒是不介意,他看了蒙亦一眼,繼續道:“有的時候最大的悲哀就是不能選擇自己的父母。如果一個孩子生來父母就是惡魔,那麼我相信他這一生都充滿了悲哀吧!”
“你在諷刺我?”王芬芳的眉毛挑了起來,江一南搖搖頭:“我沒有諷刺你,其實我一直都認為你是一個很好的母親,你做的這一切一定有你不得已的苦衷,對不對?”
“隻可惜別人不這麼想。”王芬芳的眼神終於肯落在蒙亦身上了,江一南看到她眼底深藏的一抹悲哀。
“算是求你了,去給他拿一點能喝得東西來吧!”
“是他自己不肯吃東西的,我又沒逼他!”王芬芳的臉色恢複了冷峻。江一南暗中歎口氣,而後說道:“你不願意也罷,那至少請你出去吧,我們想休息了。”
“出去?你想故意支開我?”王芬芳蹲下身,對著坐在地上的江一南說道。江一南部想再跟她多說廢話,於是乎幹脆閉嘴不言,眼睛也閉上了。
這一下,王芬芳開始覺得沒趣了。
她站起來,不去看同樣坐在地上的兒子。她扭頭看著勉強能放進一層光亮的窗口子,心裏無限的感慨。
末了,她退出了房間,把房門重新鎖上,檢查再三後才離開。
樓下,丈夫蒙軍一個人在喝悶酒,王芬芳坐了過去,冷笑道:“我可以一起嗎?”
“隨意。”蒙軍說著把酒瓶子挪了過去,他斟滿一杯酒,意味深長地看著妻子,道:“我們到這來也有幾天了吧?難道要一直在這裏生活嗎?”
“你究竟想知道些什麼?”王芬芳並沒有直接回答丈夫的問題,而是鬼魅地笑著,望著他。
“我想知道得我已經問你了。”蒙軍定定說著。
“難道你不喜歡待在這裏嗎?”王芬芳繼續反問。
“喜不喜歡能由我說了算嗎?”
“你在埋怨我獨裁專行?”
“我什麼都沒說。”
“可你表現在臉上了。”
“對不起,我不會演戲。”
“嗬嗬,看來你是在為她說話吧?連你也覺得她可憐,對不對?你們所有的人都覺得她可憐,你們心疼她,可是誰來心疼我?”
“芬芳,你已經不是個小孩子了。”
“可我依然是你的妻子,蒙亦的媽媽。你們有人為我想過嗎?”
王芬芳一口氣把一杯酒喝下去了,她又從蒙軍手裏搶過了酒,倒了滿滿一大杯。
“你不會喝酒,就別逞強了。”蒙軍皺著眉頭。
“我可以認為這是關心嗎?”
“我一直都關心你,隻是你不肯承認罷了。”
“關心?如果你真的關心我,當年你會冷眼旁觀的看我受傷嗎?”王芬芳覺得心寒。
蒙軍欲言又止,他不斷地斟酌字句,怕自己說不好,王芬芳又該傷心了。
過了半晌,他才慢慢說道:“你就不能學著忘記嗎?既然那段記憶那麼不快樂,你為什麼要一直記著它呢?”
“因為它是我苟且活著的唯一動力!”王芬芳抿著嘴唇。
“那蒙亦呢?你難道就不能為了你的兒子忘記那段記憶嗎?芬芳,不是我們不愛你,隻是你一直都壓抑著自己,你沒有讓自己去睜開眼看看,如果你試著”
“你不要再說了,這隻不過是你的借口而已。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王芬芳噌地站起來,轉身上樓去了。
蒙軍獨自歎氣連連,他不知道妻子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了?
看著外麵的夜色越來越晚,蒙軍開始焦急起來,蒙亦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再這麼下去非鬧出人命不可。
蒙軍警惕地看向樓上,屋裏此時隻有他一個人,一個瘋狂地想法忽然萌生,他站起來,悄悄地往樓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