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涼如水,大地一片寂靜。

青城,亂葬崗。

迎麵吹來陣陣陰風,煙霧彌漫。

陰風吹過白骨,穿過枯樹,發出鬼魅般的聲音,遍地的骷髏和墓碑為這一幕增添了幾分陰森可怖,讓人不由自主的毛骨悚然。

按理來說,這裏此時不應該有人在的。

因為很久以前,當這裏還是一片世外桃源的時候,這裏生活這一群法力強大,卻不為世人所知的人類,他們有與靈力不同的力量,他們可以運用他們所熟悉的音律殺人,也可以預言一切,可是卻在後來,被人一夜之間,全族被滅,據說沒有一個活口。而這個地方,也就被世人拋棄了,而在後來,這裏是被用來拋屍的地方。

現在,亂葬崗上埋著的都是些罪犯和家仆,有些生前本就罪孽深重,死後變成了怨靈,這個地方也就漸漸形成了一個陰地,方圓幾百裏的怨靈都喜歡在這紮營,幸被一個陣法師布下陣法,困於此地,不能逃脫,卻還是可以在這興風作浪。這裏本來是一個好好的地方,卻因為怨靈,大家紛紛繞路而行。

如果你想問為什麼?他們一定會這樣回答你:廢話,誰不要命,誰想死啊?

而此時,亂葬崗上,兩個高大威猛的身影抬著一卷草席,小心翼翼的四處張望著,眼中透著謹慎。這是兩個青年,他們樣貌平平,滿臉不善,似乎在不滿或是在嫌棄什麼。

兩個青年手下一扔,把手中的草席扔到一個山丘上,滿臉嫌棄的拍了拍手,好像這草席是什麼汙穢的東西,抬著它就髒了自己的手。

草席掉落在山丘上,在地上席卷開來,從裏麵滾出來一個五六歲的男童,男童長長的睫毛停在眼睛上,遮住了那雙充滿靈動的眼眸,但卻又好像永遠都睜不開了,蒼白的小臉上彌漫著純真的笑臉,左臉上那塊紅色的胎記卻生生的破壞了那張略顯俊秀的麵容,不止如此,男孩臉上還有一條鮮血渲染的刀疤,更為這張臉添了些可怖,身上遍布鞭傷,新傷舊傷,幾乎找不到一處完好的地方。

實在令人難以想到男孩生前到底經曆什麼,居然留下了那麼多的傷,但卻也令人刮目相看,在經曆了這些的男孩居然還能笑出來。

兩個大漢看到男孩的那一刻,眼中閃過一絲震驚,繼而是敬佩和不平。

因為管家再交給他們這項任務時,說:這個男孩是叛徒,為了錢就出賣家族,利欲熏心,最後被查出來,用家法處死。

他們聽後也很憤怒,因為這種人根本不值得活在人世上,而且背叛家族可是重罪,要處死的,而這個男孩小小年紀就如此,長大了還得了,可能什麼事都能幹出來吧。

心中也有些不滿,他們兩大好青年一個,居然被派來把這個小男孩丟到亂葬崗,真是太小題大做了點,可也不得不做,誰叫別人比自己的地位高呢,誰叫自己不如人。

一路走來沒見過真容,是因為李管家說不能看,所以他們也沒打算去看。不過,現在看來,恐怕這男孩是被私刑處死的,是被陷害的,心中有些可惜。

男子為男童挖了個坑,正打算把他放進去,好讓他入土為安的時候,男孩那停住的睫毛又微微顫動了一下,雖然很細微,但還是被一直觀察他的男子發現了。

“峰哥,快來,他好像還沒死。”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漢子興奮的說。

“真的?”那個叫峰哥的漢子略帶疑惑的說。

“恩。”再次肯定的道。

“居然是真的耶,那他也太厲害了點吧,這都不死,就算是我們,恐怕早就魂歸西天了。這樣的人,值得我們去敬佩他。”葉峰看到他的手指微微顫動,驚訝而又敬佩的道。

凰感覺自己被一股很強大的力量撕扯著自己的身體,那是一種撕心裂肺的痛,就好比萬蟻噬心和五馬分屍的痛苦而言,提高了十倍不止,而且這兩廂簡直不能相提並論。

在這種痛到極致的苦難中,凰忽的想起自己曾經受過的苦難,好像這又沒什麼值得痛苦的了。

從她會說話開始,也就是兩歲的時候,就被灌輸了很多知識,很多本事,跟那些世外高人學武,和一群沒有感情的生物生活在一起,每天生活的時間不過兩三小時,直到十歲時被家族派去大海,她的一生也為之改變。

那一年,她被他們丟到一個荒島,她依靠自己的知識,在那座小島上生活了半個月,便被那群海上的海盜捉住,受盡欺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