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的老人掃了眼冒出熱氣的沙鍋,突然停步,抬頭對門口皺眉深思的青年說道:“燕小子,時間到了趕緊盛藥吧,過火了藥性就變了。”
青年不是別人,正是半個月前幫好兄弟陳輝解決了麻煩,離開香港的燕雀;燕雀來雲南後的第三天,虎嘯幫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還沒等人們反應過來,雲南就開始了一係列的掃黑活動。
燕雀聽了老人的話點頭,正要將那束紫鬱金香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旁的桌上,生怕弄壞一片花瓣;中央房間裏走出的清月,恰好看到這一幕,她隻能抿了抿嘴,不知道說什麼;這座城市,有他跟那個女人的美好回憶,他記得那個女人最喜歡這種花,所以他每天早上都會去買一束最新鮮的回來,哪怕它終究會凋零。
燕雀忙端起沙鍋,把裏邊冒著熱氣的中藥倒進了白瓷碗中,一邊笑道:“老爺子的太極意境,真是武術中的一絕,不愧是跟老家夥齊名的當世高人。”
“在那個老變態麵前,我陳老頭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不算什麼,我也算不上什麼高人。”老人和藹的笑道,他臉上流露出與世無爭的謙和,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早沒了年輕人的那種輕狂,也看淡了世俗間的名利。
燕雀輕輕一笑,沒有說什麼,麵前的老爺子若不算是高人,那當今世上就真沒幾個高人了;陳家太極拳傳承了幾百年,這套相傳由邋遢道人張三豐所創的內家拳法,在陳家人的手裏逐漸得到完善,並成為了中華武學的精髓之一。
掃地的老頭就是陳家的人,他算得上當世的幾個老怪物之一,名頭不下於老家夥,由於行蹤飄忽不定,很少有人見到老人家的真容;可事實上,無論是老家夥和陳老頭,知道他們存在的人並不多,那就那麼幾個。
燕雀來陳老爺子這裏,一來是想看望老人家,他所學太極,算是師承陳老爺子,還有就是千葉柳的毒;轉身剛要朝屋裏走去,差點就跟清月撞上了,清月刮了他一眼,從他手裏接過碗:“看你心不在焉的,交給我吧。”
看著清月的背影,燕雀撓撓頭,這段時間他總覺得她有點怪怪的,卻又說不上來,陳老爺子放下掃帚,看著燕雀,撫須饒有深意的一笑:“真是歲月不饒人呐,當年的小毛孩和小丫頭,如今都已經長大成人了。”
“老爺子這麼硬朗,活個兩百歲,肯定是沒有任何問題的。”燕雀笑著打趣道。
“你小子。”陳老爺子沒好氣的指了指燕雀,哭笑不得:“活兩百歲豈不成老怪物了;不過放心,我陳老頭活到你的孩子會打醬油是沒什麼問題的。”
“那必須沒問題啊,我這些年沒來得及看望您老人家,等我兒子出來了,一定讓他代我好好孝敬孝敬您。”燕雀笑著點頭,視線卻是不由自主的移到了桌上的紫鬱金香上,嘴角泛起了一抹苦澀。
“嗬嗬,好!”陳老爺子開懷一笑,臉色慢慢嚴肅下來:“燕小子,陳老頭知道你遲早要進京,後輩們要是不聽話,你就盡管出手,替我好好管教管教他們。”
燕雀微微一怔,他自然知道陳老爺子的意思,他畢竟是陳家的老人。
燕雀堆起笑臉道:“老爺子您放心,他們要是不聽話,我保證替您打到他們知道疼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