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算是窮得叮當響了!”安子陽不禁感概道,眾人點頭覺得有道理。
燕雀眯眼看著場中的廝殺,冷笑道:“他們那裏,子彈是最廉價的,一個十歲的孩子參軍後,隻要上戰場待一年,最後還能活下來,槍法也跟比我們國家的那些警察差不多了;我十四歲的時候在非洲,在政府軍裏待過一段時間,當時我感概,他們國家為什麼這麼窮的時候,一個黑人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他們的國家不窮,還有很多沒被開發的鑽石和石油,我當時一愣,很快就明白了,像他們那種有資源都守不住,還不懂得合理開發利用,國家不窮才怪呢。”
“老大,你殺過最的最小的人幾歲?”安子陽突然問道,就連其他人都忍不住看向燕雀,這個問題,他們同樣感興趣。
燕雀瞳孔一縮,他吐了口青絲,視線移到遠方漆黑的夜空,輕笑道:“當時有個十歲的孩子,他睡在我對麵;那天我坐在軍營外的枯樹下抽煙,他跑到我旁邊比劃了幾下,一臉的期待,應該是想讓我教他華夏功夫和槍法。”
“事實上我看得出來,他並沒有那方麵的天賦,可當時我想,教他幾招也無妨,畢竟我不想看著身邊活蹦亂跳的人,某天因為一拳不敵,就被人幹掉了”
燕雀將煙頭扔在地上,用腳一碾,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我記得當時我張嘴,還沒來得及站起來,他的眉頭就綻開了一朵血花,在我拿著他那把AK幹掉四百米外的狙擊手時,我便明白了,在戰場上,當他拿著武器對準你的時候,無論他多大,他就是敵人。”
眾人點了點頭,隻聽燕雀繼續道:“我差點就死在了一個九歲的反政府軍的孩子手裏,當時,他那驚慌的無措的無助的驚懼的眼神告訴我,我不能殺他,但當我轉身之後,之前他手裏那把遲遲沒有抬起的槍,卻緩緩抬起對準了我的腦袋,清月應該沒忘記;所以從那一刻開始,我上了戰場,就再也沒有心軟過。”
燕雀當然不是在跟他們講故事,他是想通過這提醒他們,讓自己的兄弟活得更長一些;燕雀回收視線,移到場中,殺戮扔在繼續,但他連眉頭都不皺一下。
“你就真忍心,看著他們一個個倒下?”陳輝問道,他們今天意在消滅錦衣衛和青幫的人,自然不止來了五百白袍。
“這一戰過後,活下來的,他們實力會成倍提升,再說你的人就算拉上來,也施展不開,反倒會造成誤傷。”燕雀撇了眼鄭太賢:“不過嘛,我覺得給他們一點壓迫感,也是很有必要的。”
陳輝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一黑一白,他撇了眼漸漸暗下來的夜空,照明彈的效果快要消失了,他朝身邊鬱亮打了個手勢,後者點頭,跑出去幾米遠,對著黑暗中大手一揮。
這一幕,被田思羽清晰地看在眼裏,他稍作疑惑,原本平靜地眼神裏,頓時驚起了波瀾,密密麻麻,那是……
鄭太賢猛然間抬頭看去,眼中閃過一抹懼意,燕雀他們的身後,已經站滿了人,一眼看去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多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人裏邊,起碼有三分之一的人,懷裏揣著微衝。
青幫那個堂主瞳孔放大,雙腿忍不住一顫,這種情形下,還打個毛啊?
此時此刻,特別是青幫的小弟們,吞著口水腳步止不住的往後挪動,他們已經在想死了後,有沒有人來給他們收屍了。
“思羽,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鄭太賢問道,眼下錦衣衛正一個接一個的倒下,他不禁擔心起來。
“直升機大概還有多久才能到?”田思羽表麵平靜,其實內心也慌了,但他知道現在不能亂,他一亂就全亂了。
“估計還要十分鍾左右。”鄭太賢答道。
田思羽掃了眼戰場,點頭冷冷道:“隻要錦衣衛再多堅持十分鍾,我們就可以離開了。”
鄭太賢猛的一怔,直升機能坐幾個人?
“不,我們不能丟下他們!”鄭太賢近乎咆哮道。
“太賢,你看看這場麵,我們要是不走的話,都得死!”田思羽言語無情:“成大事者不惜小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錦衣衛沒了,還可以重建,你我要是死了,那就什麼都沒了。”
鄭太賢搖頭道:“錦衣衛是我鄭家的至寶,要是他們沒了,我也沒臉回去見我爺爺,我就是死了,也愧對鄭家的祖宗,說什麼我也不走!”
田思羽扶住鄭太賢手,一臉激動:“太賢你......”
“等下直升機到了,你走吧,我死也不會丟下他們,我要帶著他們殺出去,帶他們回京海;如果我要是死了,替我報仇!”鄭太賢紅著雙眼,嘴角牽起了淒涼的弧度;他又何嚐不清楚留下來的後果,隻是他不願意承認事實罷了。
田思羽欲言又止,知道鄭太賢心意已決,於是視線移到了身邊那名堂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