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嘴角漸漸浮起一抹笑的弧度,可看在清月的眼裏,那笑卻是帶著絲絲苦澀;即使他一個字都沒提,即使他掩飾得再好,都被她猜到了,這個男人又在想那個女人了;那是他永遠都無法治愈的痛,哪怕那傷口已經結疤。
想著三年前那個足以令人心碎的畫麵,清月不禁心痛他,對他而言,那比在南美洲叢林裏被毒蜘蛛咬了還痛,比被土著人塗抹了蛇毒的毒箭射中了還痛,比在傷口上撒上火藥點把火藥點燃還痛千萬倍。
此時,或許連她自己都沒發覺,她的語氣裏帶著一抹溫柔,她擦拭著長發,看著他笑靨如花:“真的嗎?你要是實在想,現在也可以那麼做。”
他沒有回答,許久清月才發現,這個男人居然睡著了;她小心翼翼地側躺在他的旁邊,撐起腦袋來看著他安靜的臉龐,熟睡中,他的嘴角微微上揚,砸吧嘴的樣子跟小孩一樣。
他畢竟才二十歲,可他卻比同齡人經曆得太多,承受得太多;他無疑是滄桑的;漸漸地,清月想起了他們小時候的一幕幕,令她記憶最深刻的,是每個月老家夥放他們一天假,他們光著腳丫在荒島的沙灘上奔跑追逐的場景,歡笑聲透過白雲衝上藍天……
其實夜也並不是太漫長,好比對清月來說,她隻覺眼睛一閉,一睜天就亮了。
清晨,當清月緩緩睜開雙眼時,她發現一張臉近在咫尺,那張嘴離她的唇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男人那濃濃的鼻息撲在她的臉上,這讓她覺得渾身酥麻;她感覺枕著一隻手,他的另一隻手搭在她的腰間,他的腿更是不老實的放在她的大腿上,這是什麼鬼?
她的眼睛漸漸睜大,小嘴也微微張開,身子小心地往後挪,腦袋輕輕低下去,視線朝被子裏看去,除了睡衣有些淩亂外並沒什麼異常;她不由得長長的鬆了一口氣……
許是他在夢裏都保持著那種高度警惕,饒是她的動作再輕都驚動了他,她起身時被他抓住了手,他的頭一半都埋在枕頭裏,喃喃囈語道:“寶貝別動,再睡會兒……”
兩個小時後,燕雀醒來,他打著哈欠伸了個長長的懶腰,抓起一旁的手機看來了下,已經早上八點了;應該是潛意識裏有個聲音在告訴他,今天下午才有活動,所以他才比往常多睡了兩個小時。
“怎麼了這是?”燕雀洗漱過後,發現清月有點不在狀態,不是自言自語就是發呆,他很少見清月這樣過,於是不由得問了出來。
“哦,我沒事,可能是有點餓了,我去看看千葉柳,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清月說著起身離開了。
燕雀呆呆的看著清月的背影,不禁撓撓有些發癢的頭皮,輕聲嘀咕道:“什麼情況啊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