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煜滔滔不絕地講了一番,見大家聽得仔細,停頓片刻繼續道:“實不相瞞,六百年前刺殺那幽女的人,正是我們玉南上官世家與雲莫同名的先祖。決戰前,嘲風仍未現世,上官先祖卻無意間得到一柄精致短刃,其上刻有龍子嘲風的圖騰。於是,先祖用其刺中幽女之心,雖先祖最終戰死沙場,但據回來的影俠說,幽女清什頃刻間化為幹枯之軀。盡管後來去戰場收屍的軍隊未見其蹤跡,但她定因此血氣大損,沉寂百年後才複出。”
“上官族長,您方才說的那柄短刃,還在麼?”玄音微皺眉頭,沉聲問道。
上官煜搖頭,眉宇間卻依舊信心滿滿。
“雖然那柄短刃至今下落不明,但我們知道嘲風的圖騰,聽聞天都有天下第一的鑄劍師,我們打算再請他打造一支利劍,以千年樺木之火淬煉,然後在刻上龍子嘲風的圖騰。即使不是真正的龍骨,也會用有強大威力,不能徹底消滅幽女,也能將她的血氣封印。”他鏗鏘有力地說道。
“關鍵是我們要變被動為主動,引幽魔進入我們的圈套,而不是像昨夜那樣毫無防備進入他們的地盤。”一位長老語重心長地說道。
“昨夜之事不會再有!”上官煜站起來,兩手背到身後,一副統帥千軍的氣勢。“六百年前,幽族九位祖先隻有一人幸存,而且據祖輩傳下的史料看,此幽女是祖先當中蘇醒最晚,血氣最弱的一個,戰鬥經驗甚少,幽族五年內亂之際,竟獨自跑去遊山玩水,對於如此膽小懦弱的幽魔,我等何懼之有!”
“那依上官族長之見,接下來該怎麼做?擇日再攻幽眀山?”玄音語氣沉穩,態度謙虛,平靜的目光下暗藏波瀾。
“閣主,我上官煜雖心無畏懼,但也不是有勇無謀的莽夫。幽眀山的入口有血咒結界,想要破除必須用到赤子之血。非到萬不得已時,我們不會采取此種手段。既然幽魔盤踞在天都城外,我們大可不必急於一時。畢竟四方影俠來自不同家族和地域,還需多接觸一段時間,才能在戰場上協助配合。在此之前,有三件事要做。其一,向城中所有藥鋪派送抵抗魅心術的藥方,讓大夫們配製此藥,分發給民眾;其二,請鑄劍師鍛造圖騰利刃;其三,將幽女清什的畫像張貼至城中所有角落,讓民眾識得她的樣貌,有備無患。”
上官煜說完,在座的影俠都不約而同地點頭以示讚許。
“讓民眾過多了解幽族,甚至記住他們的容貌,會不會引起他們的好奇之心,將他們推入更危險的境地?”玄音語氣溫和,但神色比之前凝重了些。
“閣主,對抗幽族就是要全民皆兵。六百年前的風王朝,家家都備有樺木劍。雖不是人人都識幽魔祖先樣貌,但他們的畫像也在民間四處流傳,盡管未能保存至今,可在當時也為百姓造福不少。如今,我們身邊有畫師,昨夜見過那幽女一麵,就能畫出她的容貌,為何不試呢?”上官煜還算耐心地解釋道。
“身邊的畫師是——”
“當然是本小姐上官玲嘍!”阿玲站起來,繞到玄音旁邊坐下,神秘兮兮地說:“其實呢,我昨晚已經完成那個幽女的畫像,連夜貼出去啦!”
她興奮地說著,又抬眼望向上官煜,露出自豪的笑容:“怎麼樣,爹,女兒我還算通曉您的心思吧?”
“你都貼出去了?!”上官煜瞪起眼睛,氣不打一處來。“蠢丫頭,你得等我向閣主稟報之後再行事啊!”
“也罷,阿玲也是好意,既行之則安之,上官族長莫要怪罪阿玲了。”玄音平靜地說著,緩緩起身。
“諸位,本王還要趕去上朝,今日議事暫到此為止吧。諸位請把虛淵閣當做自己的家,有什麼需要就和本王講。”玄音說完,翩然離去。
玄音未乘馬車,而是繞路漫行。穿過兩條街,再轉過一條小巷,他就變成了蒙著黑紗的神秘人。
他將沉甸甸的銀錠塞給角落裏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柔聲低吟:“這些都給你。不過,你得將城中張貼的女人畫像全部撕下銷毀,能做到?”
乞丐看了看手裏的銀錠,又抬眼望向他,笑著用力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