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耳邊突然響起一個陰冷的聲音,清什猛地抬起眼簾,竟發現自己衣衫開解,酥胸半露地躺在床上,而坐在旁邊的梵塵正沉著臉,用絲絹擦去他指尖上的血跡。
“你——”清什捂著胸口坐起來,一臉憂憤地瞪著他。
“女人的身體我見過太多,你的實在平淡無奇,與夜鈴蘭相比差之萬千。若非要給你治傷,我完全沒心思多看一眼。”梵塵不屑一顧地說著,將擦完手的絲絹丟到地上。
原來,他是汲自己心頭之血滴入她傷口,以此療治。
“倘若沒心思看,直接給我喂你的血便是,何必行此舉。血氣、血、意,是幽族之本,血氣為根,血為形,意為力。心頭之血亦屬珍貴血氣,你為我這點小傷就奉送血氣,莫不是怕我嚐到你的血,看到其中不可告人的秘密?”清什質問道,露出一副挑釁的表情。
“想知曉我的秘密,也得先歸屬塵之血,不是麼?”他湊近她臉龐,恨恨的眼神看起來竟有幾分可愛。
“我並非有意失約,你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下次——”
“下次?”梵塵打斷她的話,沉聲道:“都已與玄音締結歸屬誓言,還對我說下次?”
清什愣了一下,睜大眼睛看著他。
“凡人被翼化幽族的利爪刺中,必死無疑,玄音卻完好無損地活下來,你未將他轉化為幽族,那就隻有一種方法才能救他,以歸屬誓言與他聯結,再用你的血救他。於是,他對你產生迷醉與依附感,你的魅心術對他失效,你受傷他也隨之昏迷,這一切,你當我不曾看見麼?”梵塵說完,憂怨地盯著她,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玄音他……並非凡人……”清什沉默片刻,幽聲低語。“可還記得我之前對你說起的疑慮?除了幽族,世間是否還有超越凡人的存在。的確,我是打算與玄音聯結,用自己的血救他,但在實施的過程中,我不小心,開解了他的神印。”
“神印?”梵塵不無困惑。
清什垂眸頷首,向他訴說了事情的真實經過。梵塵聽完,靜默無語,若有所思地皺起眉頭。
“我本想留在此地,助玄音開解其餘四道神印,找回他最初的靈力和記憶,畢竟,前三印的開解多少都與我有關,也許他和幽族冥冥之中亦有奇緣,可如今上官雲莫......”清什頓了片刻,繼續道:“上官雲莫會將天下影俠引至天都,我必須在此之前殺了他……”
“下得去手麼?”梵塵平靜地看著她,無奈低語。
清什迎上他凜冽的目光,又緩緩將視線移至別處。
“或許他在離開虛淵閣之前,就已將消息傳回玉南。何況經曆翼化之後的上官雲莫,力量已今非昔比,所以,放棄吧。”梵塵雲淡風輕地說著,似乎毫無憂慮。
“就這樣聽之任之?”她微蹙眉頭,打量著梵塵。
“你不是欠玄音一個解釋麼?告訴他,你究竟是誰,講一些幽族的曆史,該怎麼說,你心中有數。然後留在虛淵閣,尋求他的庇護。”梵塵不緊不慢地說道。
清什凝視他的眼睛,沒有立即回應。
“我行事謹慎細微,一切盡在掌控之中。那些影俠,想來便來就是,來多少殺多少,消滅他們的方法很多,何況椒圖和嘲風也不在他們手中,何懼之有?現世的影俠對你我而言,不再成威脅。當務之急是解開玄音的神印、揪出暗中的敵人、搗毀真正的威脅——這一切,都需要你在我身邊。”梵塵認真誠懇地說道。
清什翹起嘴角,溫柔地笑了一下。旋即,她似乎想起什麼,笑意盈盈地看著梵塵說:“看來傳聞是真的。第一個與凡人締結歸屬誓言的幽族,竟是大名鼎鼎的梵塵。”
梵塵斜睨著她,似輕蔑似苦澀地笑了一下。
“真是如此……快給我講講,究竟是怎樣的凡人,竟能打動祖先梵塵高傲的心?”清什頓時來了精神,興致盎然地盯著著他。
梵塵無奈搖頭,站起來,走到桌旁,拿起一柄精致的短刀。
“記得玄音醒來之後,一定要問明他此刀的來曆。”他很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這刀……”看到它,清什依然心有餘悸。
“上官雲莫從音蘭居拿到這柄短刀,所幸他刺偏了,未傷到你的心,否則你又得在雪山下沉睡幾百年。”
“可它並非千年樺木之刃……”
“被它刺中是什麼感覺?你能自己將它拔出?”
“我……”
“九柄龍骨之刃,擁有各自的圖騰印刻,用以昭示他們的身份。幽族和影俠都記得那些圖騰的樣子,你也未曾遺忘,對麼?”
“是……”
“這個呢?”梵塵說著,將短刀的另一麵轉向清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