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艾特了,她根本不回了。”
一群男人圍著沙發坐成一圈,似乎是因為疲倦,大家都靠在沙發上,各自玩著手機,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姿態慵懶。
像是覺得景堯的表情莫名好笑,駱清揚身子坐直了些,用一種極為欠扁的惡劣語氣又重複了一遍。
“她不會回你啦。”
下一秒一個沙發抱枕就以極大的衝力飛了過來,正正砸在駱清揚的背上,把他筆挺的西裝給砸了一截褶皺出來。
“閉嘴。”
男子坐在那兒,雲淡風輕,麵上毫無波動,似乎剛才扔出枕頭的人不是他似的。但熟悉他的人這會兒就該知道,景小少爺,心情很不好。
清咳了一聲,景恪幹幹笑著說道。
“哎呀弟妹想必是玩得挺好吧,都忘了咱們幾個大老爺們兒了哈哈哈哈。”
下一秒,景家大哥的臉上也挨上了一個枕頭。
還沒待他說什麼,就爆發出了一陣又一陣連綿不絕如雷般的大笑聲,在景家空空蕩蕩的客廳裏回蕩許久都未停歇。
“父親。”
景堯清越的聲音如同前清上好的瓷器相擊,異常悅耳動聽,也異常,冰冷。
他尾音未落,景如瑜的笑聲就如同磁帶被掐斷了似的,一瞬間幹淨利落地收了回來。
“叫我幹嘛?”
景如瑜腰脊挺直地坐在沙發上,一副衣冠禽獸的正直模樣。
“幹嘛,幹嘛叫我。”
他莫名心虛地提高了聲音,又問了一遍。
一旁的景恪和駱清揚已經不忍直視地把腦袋微微側過去了些,不想再看到自家父親如此……屈辱的場景。
景堯安安靜靜地凝視了一會兒梗著脖子大叫的景如瑜,空氣頓了一瞬,他開口道。
“把……靠枕遞給我。”
“什,什麼?”
景如瑜有些沒反應過來,看著麵無表情頗有些嚇人模樣的景堯。
“啥,你說啥,再重複一次?”
景堯:……
景恪和駱清揚默默地把腦袋又多轉過去了一些。
眼見著景堯應當是不願意再重複的模樣,相當會察言觀色的景如瑜景大亨當機立斷地做下了對自己有利的選擇。
“來來來,都給你,一個夠不夠,要不兩個?三個?”
景堯方才為了打人,把塞在自己背後的兩個靠枕都甩了出去,這會兒他接過景如瑜一連遞過來的四五個靠枕,默默撿了兩個看得順眼的,又放回了自己的背後。
而景恪和駱清揚,這會兒的腦袋已經轉到了九十度。
再看下去,他們估計就憋不住笑聲了。
他們暫時還不想成為景如瑜轉移怒火的閥門。
景恪悲哀地想著,這個家,他算是估摸出個地位排名了。
那位臉好看到他一看就不舒服的弟妹第一。
不過景堯估計也沒有這個打算要讓他看了舒服。
第二自然就是景堯。
第三景如瑜。
而自己?
自己怕是連郭伯都比不上。
清晰地分析出了所有時勢的景恪:……
蒼天啊!大地啊!他究竟做錯了什麼!要這麼對待他!
景恪一時悲從中來,將自己的小臉蛋深深地埋進了身旁駱清揚的肩膀裏。
而還在小心翼翼瞄著景堯神色的景如瑜一轉頭,看見了這一幕,一刹那,他隻覺得自己的眼睛被什麼銳器給狠狠紮中了,窗外電閃雷鳴,世界的末日就在此刻即將降臨。
決定要和自家大兒子共赴黃泉的景如瑜果斷把手上景堯沒要的兩個枕頭給狠狠摔到了景恪身上。
伴隨著一句優雅的祝福語:“去死吧!狗崽子!”
靈魂遭遇雙重打擊的景恪:…….
他什麼也不想說了,他隻想把自己的臉埋進這個懷抱更深一些。
一旁的景堯不想理會這些神經病,他把自己的視線都集中在麵前的手機上,打開那個微信的綠色界麵,他躊躇了一小會兒,最終還是咬咬牙,又艾特了那個喬戴的ID名一次。
客廳裏突然齊刷刷地響起了手機提示音的三重奏,但另外三人都沒有興趣打開手機看。
不用說了,一定是某個妻奴又在發艾特了。
不就是比預定時間晚了個十來分鍾?至於艾特他媽的一百來次?
駱清揚麵無表情地把手機的震動模式給一起關閉了。
耳不聽為靜。
他受夠了這對兒膩歪得要死的小情侶。
而且,晚了你打電話不行麼?偏要在微信裏聊,打個電話會把你家產敗光?
無語的駱清揚並不打算提醒沒反應過來的景堯,想了想剛才被枕頭一把砸上的爽感,他決定,今天一晚上都不會開口。
就你自己著急去吧。
哼哼。
駱清揚眼底盡是狡詐的光芒,在沒人看到的角落,他的唇角很不小心地上揚了一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