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剛才怒意上腦,好像沒怎麼控製好自身氣息啊……下次可得注意一些,畢竟自己還需要扮演美貌足夠,小聰明也有,卻擔不得大任的小秘書不是……
喬戴看著透明玻璃外一點點上升的風景,眼睛裏細碎的光芒幾乎要壓去所有的日光……
……
季璐坐在原位,對著匆匆路過的路鬆南綻出一個甜美的笑容,在不得回複後,也不生氣,隻是低了頭繼續忙手頭上的事。
隔了張桌子與季璐對麵而望的女子輕蔑一笑:“老是湊上去,也不看別人看不看得上。”
季璐聽見了,手上的筆在紙上畫出重重一道,卻不發一言,隻是把腦袋又低了些。
對麵的女子本來都做好了打嘴仗的準備,一肚子惡毒的話已經堵到嗓子眼兒了,看季璐這幅表現,隻覺得所有力道都打進了棉花裏,一臉沒趣,撇了撇嘴,不說話了。
隻是消停了幾秒,她又有些奇怪地抬頭悄悄瞟了一眼季璐。她可記得季璐性格不是這樣的。這女人最是勢利,也最是衝動,經常做些自以為有心計其實無腦的事情出來,平白浪費了一幅還不錯的樣貌。
這臉要是給她,她準能發揮出比季璐大得多的作用。就算再不濟,也不會像她這樣,釣個凱子都能釣得讓對方厭惡上自己。
女子想到這裏,也沒再深思為何季璐今日如何反常的事情上去了,反而一門心思地想如何利用季璐現在和路鬆南這樣若即若離的關係。
說不定,她也能嫁進豪門呢……
女子笑了笑,用手撐住了自己的額頭。
而坐在原位上的季璐自從女子說話以後就沒再抬過頭,她即使不用抬頭,也能想象到,周圍那些同事一定什麼也聽見了,隻是裝出一幅什麼也不知道的模樣來維持表麵上的平靜,背地裏還不知道怎麼說她呢。
季璐用筆在白紙上劃破的那一道細細描了許多黑影出來,晃眼一看,仿佛一道巨大的傷疤。
她突然笑了,腦海裏不住回放著之前聽見的那些話。
“你想得到的東西,如果,我能幫你拿到呢?”
“你自以為聰明,實際行事卻愚蠢至極,你以為自己看見的就是事件全景,事實上,你的身周盡是迷霧。”
“我能做的,遠比你想象的多,我看見的,也遠比你的視野要遠得多,你信麼。”
“我不能幫你,我也不會插手任何事,嗬,我能做的,不過是幫你吹開霧氣,至於你能看見什麼,你能做到什麼地步……那又與我何幹呢?”
“你若是會告訴旁人,或者,說得明白些,你會去告訴路鬆南,那麼,今日你便不可能安安靜靜地站在我麵前。”
“你真的那麼做了的話,相信我,你會比現在輸得還慘。如果你隻是想要一個豪門身份而非虛無縹緲的愛情,那麼,為何不聽我一言。”
“恕我直言,你要是選擇站在我的對立麵,我保證,嗬……”
“你有嚐試過心如死灰形如槁木,那種前路渺茫暗淡卻又無能為力的絕望感麼……”
季璐想起方才麵前女子淡漠到沒有一絲情感的臉龐,突然渾身打了個擺子,但她的臉上,表情卻愈發地興奮。
她本來輕輕在紙上描著陰影的筆突然在紙上重重劃了一道,把方才就有的裂痕又擴大了一倍。對麵的女子被她這一聲嚇了一跳,抬頭翻了個白眼,罵了句神經病,便沒再多加關注。
季璐臉上的神情漸漸平靜下來,眼神卻一點一點變得灼熱起來。
灼熱得,仿佛一把冬日裏熊熊燃燒的火炬。
幾乎要融化掉整個寒冬裏的所有冰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