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恪笑笑,沒再接話。
現在對他而言,駱清揚才是最重要的事,甚至GIN都是為了他而建的,Q什麼的,他的WANTED發不發展什麼的,與他何幹?
他看著克裏,重新轉回之前的話題。
“你錯了,克裏。”他對上克裏疑惑的眼神,接著道:“我說的招攬你時說的話,不是你剛才說的那句。”
克裏眼神更加不解,他沒有主動接著問,而是自己低頭努力想,沿著腦海裏的一絲一縷線索,逐漸往回想。
那個冬夜的記憶太模糊了,因著他幾乎餓暈過去,好多事情,要好好想,是得好好想想,他才能想起……
室內一時沉默不已。
過了半晌,克裏突然抬頭,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景恪。
他想起來了!
正是因為想起來了,他才更加不敢相信景恪的想法。
那一晚,景恪不隻是說了關於未來的話題,他還曾在帶他離開那個藏身之地時主動提到:“克裏,我希望你明白,我接下來,以及將來要做的一切,都不是為著我自己。我同樣希望,我今時今日走下的這一步,能為我埋下堅實的根基,以至於日後我在麵對自己渴望得到的東西時,已經有了足夠的底氣。”
克裏即便如此落魄,但一顆狡詐的心卻從未停歇,他是願意跟隨麵前這個男人從頭開始,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一定要忠於此人。
畢竟麼,他還得再考究考究。
克裏一邊往嘴裏塞著麵包,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先生想得到什麼?”
景恪一點都不在意他的打探,搖搖腦袋,一張臉笑得容光四射:“駱駝。”他補道:“一隻嘴巴挺賤性子又倔的駱駝。”
克裏咕嚕咕嚕地灌著牛奶,表示自己根本聽不懂。
後來接踵而來的事情太多,他一忙,就是忙到至今仍未歇停過,隻是在過程中,他開始誠心誠意地認景恪為主。
那個冬夜的談話足夠深入人心,可始終為他銘記的,都是那些普通的餅幹牛奶的美味,以及景恪打動他的關於未來的許諾。而這些似乎有些無厘頭的閑聊,卻早已被他掩埋在了記憶深處。
誰曾想今日竟會舊事重提。
克裏不斷壓抑著自己即將脫口而出的驚呼聲,心裏麵不住翻湧著訝意。
關於那位駱先生,他隻知道是在公司成立不久前就秘密入股的一家軟件編程公司的幕後老板,以及知道這位老板極具才華,並用自己的才華為GIN帶來了很多收益。
他也曾疑惑過為何景恪會在公司成立之初,急需要一個大的項目來作為落腳石之際,選擇那樣一個剛成立不久的,不斷遭遇打擊災難的小公司來作為重點投資對象。等到後來收益數次翻番時,他便將這些一概歸為景恪的商業靈敏度。
到了現在,他更是摸不著頭腦一頭霧水。要知道,老板向來在這位駱先生麵前都是極力隱瞞自己身份的,也在駱先生數次相邀見麵時委他出麵拒絕,為何這回竟不管不顧地追來了其麵前,即便對方態度惡劣,也如何勸都勸不走。
可現下他一切都想通了。
難不成……難不成這公司,從一開始,就是為了駱先生才成立的?
這位駱先生到底和自家老板什麼關係?
克裏越是細想,心中越是駭然。
他甚至不敢直視景恪的雙眼。
景恪笑了。
他悠悠然說出自己的心裏話:“克裏,我希望你明白,就如同你對於金錢的不斷追逐,你當年甚至能做到出賣無數你的信徒,將聲譽道德置於不顧,隻為了能拉大比率讓自己多賺些。而我……”
他眼神飄忽,盯著空氣露出了有幾分溫柔的神情:“為了我之所愛,而這不過一個小小的公司而已……我還有更重要的東西需要守護。”
克裏嚇了一跳,立馬上前一步,還欲再勸,卻被景恪提聲打斷:“關於GIN,我不會棄之不顧,可駱清揚,卻是我舍之心痛之人,為了他,我的那些東西,隻能暫時放下。無論你今日說什麼,這地方我都是不會再離開。”
他突然表情一轉,湊近克裏壞壞笑道:“成了,你呢,就替我回去主持大局,我會及時給你指示的。接下來,哈,你就等著哥我抱回美人歸吧。”
克裏一臉驚愕,看著自己的老板一把坐回椅子上開始哼起了小曲。
“桂花那個飄喲,牡丹那個豔,我遇那個美人喲,正是三月陽……”
克裏腦門兒爆著青筋,直想把自己自己老板的腦子給砸個三月陽。
他恨恨地退出了房間。
就在克裏關上房門的那一瞬,景恪臉上的笑意愈發地燦爛,而遠在百米外的一間房裏,駱清揚手指輕輕摩挲著掌上的一枚小小的擴音器。不知聽見了什麼,他的嘴角弧度一點一點上揚,漠然的臉上滿是暖意,竟宛如三月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