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戴聲線一直平穩,裏麵透露出濃濃的堅定與安撫意味。
“沒事的媽媽,沒有人會發現我們,沒有人會再來害我們,沒有人,能夠再傷害到我們。
你們在美國等我。我會回來的,但不是此時。
你們相信我,放心。再等等,等到我的夢想成真那一日……
到時,我請你們看場煙花。”
……
和媽媽通過了電話,聽她問東問西叮囑了一大堆的話,到掛上電話時,喬戴已經不再緊張了。
爸媽其實是不知道她回國來幹什麼的。
對他們,她隻說自己的研究生論文被打回重寫了,畢業延期,導師又給了她機會,讓她到中國來參加一個研究項目,通過以後寫篇論文報告,這學位也就算是拿到了。
走之前,何世元是什麼也沒說,隻是一直關在房間裏抽煙,而媽媽,她一直極其驚慌地要挽留喬戴,可惜,對於早就擬定全盤計劃的喬戴來說,她的主意已不可能再改變。
於是終究還是回來了。
但是她不能夠明目張膽地和家人聯係,隻能通過這種近乎加密的方法通過中間人,轉而將電話以特別的技術給接通進去。
Mr.folk,不過指的是家人的意思罷了。根本不存在這個人,當喬戴說出要找他時,就意味著一場秘密的暗號行動已經開始。
她父親畢竟是以特殊方式出的獄,中間好多關節,都是禁忌之秘。這樣的跨國聯係,一次都是風險。她能打這個電話,已經是在冒險。當初埋這條線時,她可沒想到自己會動用。
唉,到底還是某些感情給軟化了神經,當初心硬血冷,如今卻到底是多了幾分人情。
也不知對她而言,是好,是壞。
喬戴在天台又站著吹了會兒涼風,等自己的大腦徹底清醒了起來,這才轉頭打算回辦公室。
轉身的刹那,喬戴的眼神重又變得冰冷起來,然而那掩藏在眼底重重冰雪的下方,卻是燃燒著何其灼目而熾烈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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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逐漸迫近。
上線的時間對外公布為晚六點,此時,已是五點十分。
喬戴回到辦公室時,閔總裁已經不見了,想必是已經去到了50樓,全公司最大的會議室就在那兒。
喬戴整理了下自己的衣著,這才邁著不急不慢的步子向著電梯行去。
果不其然。
剛出電梯時,她就聽到了雖嘈雜卻並不雜亂的人聲,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工作,寬闊的會議室裏一時也變得有些擁擠,閔易暄站在最前方,正指著電腦皺著眉頭和羅潤琴在說些什麼。
喬戴剛朝著那方走過去,閔易暄就若有所察,抬起頭時,眼神狠厲無比,氣呼呼地隔著老遠就衝著喬戴不顧形象的大喊。
“你剛才又跑哪裏去了,還能不能有個像話的秘書樣了。”
喬戴臉上青筋一抽,嘴角極其惡劣地勾起了一個弧度,遠遠地隔著人群就用嘴唇做出了一個口型。
閔易暄一看,她嘴唇微張,舌抵上齶,似乎正要發出一個類似於“拉”的音節。他聯想起這個似乎不怎麼顧形象的女人的一些黑曆史,瞬間臉就黑了,生怕她說出一些拉肚子之類的驚天之語讓自己陷入尷尬。
是的,每次,每次她說了什麼尷尬的話,最後陷入迷之尷尬的人都是他。他每次在為這個厚臉皮的女人害臊時,她都一副閑庭散步泰然自若的模樣,真是氣煞他也。
閔易暄自認要臉,於是連忙用不耐煩地語調打斷了喬戴。
“夠了,我不聽解釋,趕快給我過來。”
喬戴看著臉色異常奇怪的閔小總裁,滿意的勾了勾唇,漫步朝著這方走來。
所以說,又要麵子又要裏子的人,往往都比不過那些光腳之人,畢竟,她又不需要形象什麼的,不是麼。
走過中端路程上一小團人時,一個聲音突然故作不經意地在她耳邊響起。
“喬戴,你等著瞧,路,還長得很呢。可別得意的太早。”
喬戴這才有空看向旁邊,剛才說話的人又縮回人群裏了,他的聲音壓得很有技巧,除了喬戴,沒有一個人聽到,而也因為角度原因,大家都以為他隻是路過喬戴身邊,沒人知道,他還丟下了一句滿是惡意氣味的話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