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人常說,條條大路通羅馬,意指人生成功的路不止一條。
而這句話,最早出自西哥特王阿拉裏克。
當其最大的對手,西羅馬將軍斯提裏科被羅馬國王霍諾留以反叛罪殺死後,再無人阻擋其欲攻占羅馬的心願。
善敗者終勝。
阿拉裏克聽聞消息後放聲大笑,說,從此再無人可阻擋他前往羅馬的路了。
終於,條條大路均通羅馬。
隻是這句話放在現在,雖然其衍變內涵依舊適用於今朝,可到底還是有些不一樣了。
通往羅馬的路,有些寬,有些窄,有些短,有些長,到底是有著分別的。而這一點點分別,造就的就是社會的分層現象,有些人高居上位,有些人則永世不能翻身。
而這些路當中,不提別的,單說從政,那可絕對是一條獨木橋。
千軍萬馬行其上,有些人不敵,跌落深淵,有些人勝出,終至頂端。
這是一條太危險又太誘惑的路。
權力,名譽,地位,這些男人們夢寐以求的東西摻雜在一起,就變成了,政治。
溫家從前也敗落過,但一代又一代,終於是熬出頭來,在從政這條路上越走越遠,到如今,溫這個姓,已在B城擁有不小的名聲和號召力。
大院子弟都是放養出來的,每一個年輕人從這樣的家族出來,都是從基層一點一點熬上來的。
而溫子衡可謂是溫家這一代的年輕翹楚,如今憑著不到三十的年齡,硬是在C城這裏從底部做起,一日一日地走到了如今的位子。
一個女人若是到了三十,不管外在如何,總是會被人們說是年少風華已然逝去的老女人,而一個男人到了三十,在官場上,可謂是嫩的能掐出水來,這樣小的年齡和這樣高的官職做著對比,人人都不得不對溫子衡讚上一句。
果然是年少一輩出風雲啊。
而六年前,C城的政界出了那樣大的事情,各個官員調的調,離的離,剛剛大學畢業不久的溫子衡就被下派到了這裏從低處做起。
但此人年紀雖輕,手腕卻盡顯老辣,硬是攪混了C城官場多年格局不變的死水,然後渾水摸魚,一路高升,直到如今的,副級市委書記。
政界變動,風雲不過倏爾之勢
從前以蘇威為首的蘇派勢力正盛,執掌大權,剩餘的不過些許散兵遊勇,不足為懼。
而自從溫子衡官位迅速上升之後,此人才方顯獠牙,短短幾月,以雷霆之勢打壓對手,提拔新人,收攏那些曾經無力抗衡蘇派的官員,發展起屬於自己的勢力。
看似謙謙如玉溫潤君子,實則內心狠辣手腕果決。
此子,不可小覷。
……
如今在外界傳言裏不可小覷的溫潤君子就賴洋洋地靠在喬戴對麵的牆上,笑意盈盈地歪著腦袋看著喬戴,麵若桃李,比之喬戴這個貨真價實的女人反而還多出幾分風情來。
喬戴麵無表情地盯了他一會兒,少有人能在她這種瘮人的目光裏堅持多久,連景如瑜這種老狐狸都能被她看得渾身發毛,但眼前的男子卻連笑容的弧度都一點沒變,冷冷靜靜地與她對視。
好一會兒,喬戴才整理完紛雜的思緒,主動開口道。
“溫書記背後偷聽,恐怕不是正人君子所為。”
溫子衡卻施施然笑了,絲毫沒有不好意思。也是,他既然敢在偷聽後現身,不是有恃無恐,就是對喬戴抱之善意。
但喬戴敏銳地覺察到,應當是後者。
因為還有一層因素。
要知道,此人,可是景堯的親表哥。
溫子衡眼睛看向喬戴,笑意晏晏。
“喬小姐可真是真人不露相,才將蘇市長收入麾下,這是又打算算計我來了?”
喬戴雖然對此人資料熟記於心,可到底是沒有正麵交鋒過,哪裏料到他說話風格如此不給人留一點情麵,簡直是要把遮羞布全部撩開的節奏。
但其實喬戴想岔了,對待外人,溫子衡一向是綿裏藏針的節奏,今日不過是出於一些特殊原因,讓他不想把那些對付外麵人的手段拿到這裏來用罷了。
在喬戴麵色不變地回了句表示自己聽不懂的話以後,溫子衡突然就彎起一雙狹長的眼眸極為開心地笑了。
“喬小姐,我不和你來那些虛的,你也別和我假,你是什麼人,我已經算是看了個明白了。你我也知道,你想做的事,若是有了我的助力,起碼會方便許多。今日我就把話給你擱在這兒了,你若是願意嫁給景堯,我可以保證,C城不會有任何不長眼的人破壞你的計劃。如何?”
喬戴先是愣了愣,而後眼底突然流露出幾分柔和,眼睛亮的像塊吸收了日月晶澤的黑曜石,熠熠生輝,她忍了忍,可似乎還是忍不住,唇角一點一點地勾起,像是極為地愉悅,愉悅到小巧的玉齒一顆顆地從紅潤的嘴唇邊露出,像是初夏沉甸甸地點綴樹間的紅色櫻桃,可口又甘甜。
她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