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堯微蹙的眉頭稍稍鬆開了些,清冷的聲線在空曠的辦公室裏曳出一線回響。
“是我。”
下一秒,話筒裏的聲音就變得吊兒郎當起來,剛才還一本正經的磁性男聲一下子多了幾分不正經和戲謔。
“喲,這不是咱們的景小少爺嗎。繁忙公務之餘還知道抽空和我聯係感情呢。稀奇啊。”
景堯聽著話筒裏故意拖得長長的尾音就是一陣頭疼,隻是如今有求於人,姿態也不能太高了。
於是他抿了抿唇,問道。
“你知不知道,有什麼辦法可以讓一個排斥你接近的女人接受你。”
男聲更加戲謔了,聲音裏滿滿都是笑意。
“怎麼,高嶺之花想被人摘了?別啊,景小少爺,咱能矜持些嗎。”
景堯聲音嚴肅了幾分,又把剛才的問題重複了一遍,男聲總算是知道了這小少爺現下心情恐怕是不太好,而且對那個不知道是誰的女人也是來真格的了。當下便清了清嗓子,聲音稍微認真了些。
“我覺得,對女人就一個方法,拐上床。上了床就看你的了,你要是這樣了都留不住那個女人的話,就是你的技術問題了。”
男聲聲音莊重嚴肅,可說出來的話卻完全不是這麼回事兒,尤其是最後技術問題四個字,咬得極重,裏麵充滿了不懷好意。
景堯頓了頓,聲音平緩,對著話筒裏平靜地說了句話,然後不再管男子大呼小叫的求饒,果斷掛了電話。
他說。
“溫子衡,此間事了,相信,你一定會得到我送你的一份大禮的。”
掛了電話,由於自己想問的問題依舊未得到解答,景堯胸口悶悶的,身子向後靠了靠,眼皮微微闔上。
他何嚐沒有動過硬上的方法,雖然流氓,可想必所有男人心裏都會有這種想法——當迫切的希望得到一個女人卻又得不到時,恐怕你什麼方法都會想到了。
但他到底還是否定了。
喬戴他是知道的,驕傲,堅韌,像是一株雪山向日葵,當所有的植物都渴望於光之時,她冷冷清清,一個人生長於雪山的背麵,得不到陽光滋潤時,靠自己也能搖曳生長出一片金黃色的花朵,綻放出自己的光彩。
所以他不忍心,也舍不得。他希望靠的是自己,而不是一些生理需求上的關係,得到這個一身傲骨的女子,他要折服她,讓她高揚的頭顱低下時,眼底能倒映出他的影子。
為此,他願意讓出自己的所有光環和榮耀,成就一個輝煌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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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堯在考慮著硬上這個問題之時,喬戴同樣也在考慮著這個問題。
喬戴心裏很清楚以著景堯的聰明,想必近日不會再糾纏於她,她也樂得一陣清閑,等好好處理完易寰的事,再與他把他們倆的問題好好捋清。
但是就怕景堯那時候心灰意冷了……要不,她還是硬上算了吧。
不是說隻要把一個男人拖上床睡了他,他的心就會是你的了嗎。
溫子衡:嗬嗬,你確定?
蘇一怛:哈?什麼東西?你確定?
俞可:額….你確定?
景堯:……嗯,我似乎聽說過,好像就是這麼說的。
總之,喬戴下定了主意,決心不會放跑景堯,心情也自然好了許多,感覺之前一直沉重的思緒也飛揚了起來。
心情極好的喬戴早已將今日處理好的資料大綱用文檔形式發給了閔易暄,已準備下班回家。就在她按下發送鍵的幾十秒後,屏幕上卻突然彈出了一封郵件,喬戴動作頓了頓,還是快速地打開了。
而窗外,雨已經停了,黑沉沉的烏雲逐漸散開,下了整整一天一夜的雨後,空氣似乎都被滌蕩得清新起來。
整個C城似乎從此刻才清醒過來,一片天空中漂浮著幾朵奶白色的雲朵,而緩緩露出臉來的太陽金燦燦的的,映照得頭頂的天格外地蔚藍,藍得甚至有幾分妖冶的紫。
這樣的天氣看得人心情舒爽,路過的人們紛紛抬頭看天感慨道。
這壞了大半個月的天,終於還是晴起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