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從閔易暄大步流星的走路姿勢就可以看出他的興奮。是啊,換做誰,誰不興奮呢。畢竟,自己剛剛無意中說出來的話可是在不經意間點醒了他,給了他新思路新方向呢。
喬戴在後麵走得慢慢的,沒有急著跟上前去,反正閔易暄也沒空理她,她倒是可以就剛才得知的情報重新理一下思路了。
隻是,這計劃會不會進展的太快了一些。
喬戴心中有些不安。
一切都太順利,一切都在按著她預想的軌跡進行,甚至她準備的後備計劃一個也沒派上用場,現在,她離她的第一次成功就隻餘一步之遙。
喬戴向來謹慎,此時心存憂慮的她索性連工作也不碰了,整整一下午都在排查自己有沒有什麼地方不小心疏漏了。
到了下午五點時,閔易暄並沒有給她任何指示,喬戴索性把自己本該今日處理的文件全部收了起來,摞在一起抱著就欲離開等回家處理。
電梯下到40樓時,穿著快被撐爆了的白襯衫的張如明擦著汗進來了。看見電梯裏喬戴抱著文件冷冷地盯著他時,張如明額頭上的汗湧得更厲害了。
訕訕地笑了笑,張如明幹巴巴地朝著喬戴寒暄了幾句,但對方卻至始至終隻是疏和有禮不冷不熱地回應,既不會讓他尷尬,又不會太過親近。
因為喬戴是一到點就走了,張如明似乎也是早就做好了下班的打算的,跑的賊快,所以對於當幾天人人都渴望為BI上線多奉獻一點關心多奉獻一點愛,讓世界變得更美好時,這個電梯就十分美好地至始至終隻有喬戴和張如明二人。
還好,到了25樓時,電梯又停下了,被喬戴不自覺外放的氣場壓得快喘不氣的張如明此刻很是感謝蒼天感謝大地。但是讓人始料未及的是,進來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看喬戴極為不順眼的路鬆南。
於是,電梯裏的氣氛非但沒有緩解,反而因了路鬆南對喬戴散發出的那種劍拔弩張的氣勢,而變得更加奇怪。
張如明都快給路鬆南跪了,這位大哥他自然是知道的,公司裏某位大股東的兒子,他是招惹不起。可他知不知道他麵前這位小姐也不是好招惹的啊,那可是總裁的女人啊他的親娘嘞。這赤裸裸的鄙夷眼神到底是個什麼鬼啊。
算了,他年紀大了,不懂這幫年輕人的世界了。他也不管了,等這兩個人自己玩吧。
喬戴也沒打算管似乎隨時打算抽把劍出來和她大戰的路鬆南,等電梯一到,她就悠悠然走了出去,徒留把自己定義為為正義而戰的路鬆南在後麵幹瞪眼。
路鬆南是覺得喬戴以色上位不要臉,可他已然忘記了,自己還是個靠爹上位的二世祖呢,似乎也沒有什麼資格去評價別人。
但這世界上就是有著這種人,他們自己劣跡斑斑,心裏陰暗,卻還要充著一副光明正大的模樣來對別人指指點點,以此來襯托得自己形象更為高大。
他們踩著別人墊高自己,活在自己目光的盲點中,看不見自己的齷齪肮髒。
這種人落在喬戴手裏,就隻有一個字。
死。
不過還不到時候而已,就且先讓他蹦躂著吧。
跳梁小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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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喬戴即便是走在路上,腦海裏也還在排查自己可能會有疏漏的環節,這件事情太重要了,不容許她放過任何一個疑點。
因了在思考的緣故,她走的極慢,一步一步地徐徐邁開,渾然不管周遭的景色。
但走出一段路後,她終於覺得不對了,因為路邊每一個路人都在拿奇怪的眼神看她。在確認了一番自己身上衣物正常以後,喬戴開始看自己的身周有沒有什麼值得引起眾人注意的地方。
然後她就看見了一輛黑色夏利。
車一點問題也沒有,有問題的是,這輛車一直按著她走路的速度慢騰騰地跟著她挪,慢如龜速。
她狐疑地打量了一番,夏利嶄新,車牌號隻是一般的雜牌,車窗上貼有黑色的反光膜,讓人看不清裏麵人的麵容。
她想了想,還是朝著這輛車走了過去,幾乎是她剛走近,車窗就迫不及待地降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清俊無雙的臉,就在昨夜這張臉還時常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喬戴都要被這神經病逗笑了,磨了磨牙問道:“跟著我幹嘛?”
她還想躲著他,誰知道他竟會主動貼了上來。
景堯笑得燦爛,露出了白白的牙齒,聲音如風般柔和,道:“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