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那個出征沒回來的人叫鑫澤，你可能忘記了，他是我們的表哥，是姨媽家的，我和他從小一塊長大，他無論文采還是武學都很好，我至今也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他，也許是一種習慣，習慣別人說他喜歡我，習慣別人說我喜歡他，但我從未真心考慮過這件事，雖然他告訴過我他喜歡我，但我卻不能弄清自己對他的感情。認識太子的時候，他正準備向阿瑪提親，那天他看見太子到我們家，太子是來找我的，他看見，我彈琴給太子聽，我知道他很傷心，但我不知該怎麼勸他，因為當我知道太子要娶我的時候，我的心居然產生了一種不同於對他的一種感情，我似乎隱約感覺我喜歡太子。而他就在知道我要出嫁的那一刻出征了，他走的那天沒來看我，隻讓青合給我傳了一句話，他說，下輩子他一定不再錯過。就在太子迎娶我的那天，我聽到有丫頭在議論，從前線傳來了鑫澤的死訊，阿瑪封鎖消息不讓我知道。從那以後，我就活在內疚之中，我對不起他，雖然太子對我很好，但每當我想回報太子的時候，我就會想起他，想起那句話，想起他傷心欲絕的死在戰場上，所以我對太子也隻是冷顏相對。我知道鑫澤的事是側福晉告訴太子的，所有的人都認為我喜歡他，我不想解釋什麼，這樣很好，起碼我的內疚減輕積分，因為我得到了報應。”姐姐說這番話話的時候很平靜，她的表情告訴我這幾年的生活是乏味的。我說：“姐姐你可能理解錯了，表哥的離開並不是你造成的，即使你告訴他你喜歡他，要嫁給他又能怎樣，以他家我家的力量能抵過皇家的權勢嗎？當然你的出嫁他很傷心，但我相信表哥是衷心希望你幸福的。他的離開是天意，而你跟太子姐夫的姻緣也是注定的，姐姐你喜歡太子姐夫為什麼不告訴他呢？也許他正等著你這句話呢？”“太晚了，我辜負了兩個真心對我的人。”“不晚啊！你可以……”沒等我說完，門外傳來了青百的說話聲：“太子爺吉祥。爺您怎麼不進去？”“啊？我……我這不剛要進嗎！”太子在門外說話，隨後推門走了進來，我們都起身行禮，我知道太子都聽見了，這樣很好，起碼他不再誤會姐姐了，我看到他臉上的溫柔，看到他眼裏的疼惜，我招呼丫頭們都退出了房，也許他們該好好聊聊，而我的任務即將結束，祝他們幸福！
晚上照例我們進宮，開導太子臉上的笑容，我明白，姐姐的心已經打開了，我很高興。用過膳之後，大家坐在一起看戲，沒什麼意思，那翠格格坐在我前麵，時不時的回頭瞅我幾眼，看的我直反胃，並不是怕她瞅我，隻是她那股脂粉味讓我受不了，我示意亞冰離席，我們就走了，在花園麗瞎逛，亞冰的心情不太好，我問：“怎麼了？”“雪兒，你說四阿哥是不是不喜歡我？”原來又是為了那塊冰玉，我說：“不會，我們亞冰那麼冰雪聰明，四阿哥他就那樣，你們在一起時間長了，也許他的脾氣就會改了。”“或許吧！可我怎麼覺得他很關心你啊！”“我？啊……是吧！他跟我姐，我姐夫都很好，而且我姐和德妃娘娘經常見麵，所以把我當成妹妹吧！”也不知她信不信，但胤禎對我還真是聽關心的，這時我看見四阿哥過來了，便叫他，他看見我似乎很生氣的樣子，不理我，我也不知該說什麼，無緣無故的發什麼脾氣，可我還是說：“喂，我哪得罪你了，幹嘛不理我。”他說：“那我幹嘛要理你，我想理誰就理誰，沒什麼理由。”擺什麼譜，我若不是為了亞冰，為了功德，我理你，我說：“不跟你一般見識。你來的正好，我姐剛找我，我正愁每人陪亞冰，你幫我陪陪她吧！我走了。”我看看亞冰，轉身走了，一個人在長廊裏溜噠，想想馬上要辦成一件功德之事，心裏很高興，姐姐和太子和好，亞冰再跟胤禎在一起，我就可以回天庭了，可，可我還沒玩夠，隻要玉帝幹爹不知道，土地老頭不常催，我就多在這待兒會兒，這凡間挺好玩的，隻要天庭不動用二郎神就好，我便能多玩兩天了。我聽見有人叫我，回頭一看是胤禎，“你不是和亞冰在一起嗎？怎麼……”“怎麼你很希望我跟她在一起？”“你在怎麼這麼問，你們在一起挺配的。”他沒理我，拉著我一直走一直走，他帶我來到了他的住處，整個園子不知的很清淡，到處都是一種花，我問：“怎麼就這一種花？”“因為我隻喜歡這種花。”說完他便拿起一盆隻有碗那麼大的一個小花盆遞給我，說：“這盆送給你。”“送給我？”他點點頭，我說：“這花叫什麼名字？”“木蘭。”他回答，“你可要好好待它，每天記得撒水，如果它死了，我不會放過你。”“烏鴉嘴，我剛成為它得主人不一會兒，你就咒它死，我才不放過你呢！”他笑了，很少見他笑，其實他笑起來很好看，“你應該常笑笑老板著臉不好。”他笑笑沒理我，“你應該多說說話，總那麼沉默幹嘛！性格開朗些對身體有好處，話憋著不說是對身體不好的，我就不明白你總那麼酷幹嘛，裝深沉好玩啊？要讓我裝還不把我給憋死，其實你呀要多笑笑，多說話，找個朋友聊聊天，你大概沒什麼朋友吧！沒關係想聊天了找我，你可以把我當朋友嘛，記住要開朗些……。”“就像你這樣？”“像我怎麼了，像我沒什麼不好的。”他每天笑容那麼少，真懷疑他是怎麼過這十六年的，人最大的可悲不是貧窮，而是沒有樂觀的性格，我想胤禎就是這樣，生在帝王之家，他快樂嗎？相反性格卻變得孤癖，其實他並不需要人同情，而是需要人關懷。怎麼我發現下凡時間長了，人會變老嗎？看我一下子想了那麼多有哲理的話。他見我不說話了，就走到我麵前說：“你終於安靜了。席大概散了。我們回去吧！”他依舊牽著我的手往回走，我想並不是我沒有安全感，而是你缺少安全感。回去後席已經散了，人也走光了，一個小太監傳口信說：“銀雪格格，星福晉見您不來等了好久，太子爺叫小的傳話，如果您回來了，叫奴才送您回府。太子爺和星福晉已經回府了。”胤禎說：“我送格格回去了，這沒你事兒了。”“喳！”我發現這人一有了安全感，就以為所有人都安全。姐姐就是這樣，她和太子和好後就有了安全感，而她的所有感情已經把一半從我身上轉移到了太子身上，這樣很好，不用每天被她盯著，我自由了，但我仍要注意，姐姐的幸福，對我的關心無處不在的，我也就要幫她維護，聽她的話。胤禎騎馬送我回去，我問：“這馬能承受的了兩個人嗎？”“你以為你很胖嗎？瘦的跟猴子似的。”哼我忍了，“你怎麼不回話，每次你的話都很多，現在我這樣說你，你都不罵我了。”我說：“我才不跟你一般見識呢！我是大人有大…@$*,”“大什麼？”“說了你也不懂。”他在後麵竊笑，晚上的風很涼，吹得我直打哆嗦，你說你騎什麼馬呀！坐馬車多暖和，他似乎感覺我冷了，說：“抓好韁繩。”我以為他要幹嘛，原來是脫下自己的披風給我披上了，心裏暖暖的，從沒有人這麼關心我，沒想在這凡間卻有一個人這麼關心我。到了之後，他扶我下馬，沒說話便去幫我扣門，門開了，小廝說：“四阿哥吉祥，雪格格吉祥。”他示意我進門，騎上馬消失在夜幕中。糟了，他的風衣，天那麼冷，我想試圖叫住他，但……小廝打著燈籠在前麵帶路。我跟著他走，突然我看見柱子後麵有人影，我叫：“誰呀！”那人見我叫他，向轉身走，我說：“站住，我認出你來了，出來！”我故意詐他，那人怯怯的來到我麵前，定睛一看，是側福晉的丫頭，我說：“叫什麼名字？”她回答：“玉舞。”“跪下！怎麼我問你話很委屈你啊！連‘格格吉祥’也不說，你主子是誰？玉五，還玉六呢？名字一點也不雅，改了，就叫玉石。”“格格，奴才錯了，格格饒命。”“你主子是誰？”“回格格是側福晉。”“是二姐姐啊！二姐姐那麼高雅的人怎麼會有你這種丫頭，前兒二姐姐剛教導我，今兒我得幫她教教你，偌大得太子府你不光明正大的走，你偷偷摸摸的幹嘛？今兒是二姐姐不知道，要知道了還不打你個半死。也當是我見著，不去給你告狀，改明兒告訴二姐姐得給你改名，叫玉石。二姐姐人好，教的你們這樣不懂禮數，以後再讓我看見你這樣，我非告訴二姐姐掌你的嘴。”“謝格格，謝格格饒命。”“天也不早了，回吧！”我看見那丫頭屁屁顛顛的往回跑，心裏真高興，叫你監視我，嘿……來凡間這麼久，別的沒學會，我就學會教訓人，擺譜了這都是拜你的主子所賜，要怪就怪你主子。我一邊笑著回到了望星居，姐姐的房間燈亮著，我上樓驚動了她。她披著衣服出來：“雪兒，你又跑那兒去了，這麼晚才回來？”“四阿哥帶我去他的園子玩了一會兒，回去時你們都走了，他就送我回來了。”“你呀！快回房睡吧！”說完我們各自回了各自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