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遠遠的瞧見這架勢,“哄”的一聲就議論開了。
是,這個就是自家容姐兒了!
分明是好事,馬佳太太生鼻子發酸,不住的抹眼淚兒。就連赫舍裏老爺自詡是場麵人,此時腳丫子也跟定在地上似的不會動了。
重來一輩子,再懵懵懂懂的入了宮,有容自知道沒生一顆聰明的腦袋,回想起她在宮裏這些時間,模糊的記憶裏好多的人和事都變了。
她笨,再遇著的那些人,吃的那些虧……
都不敢想還能有站在家門口,見著雙親的一天,有容心底一酸跟著落下淚來。低頭要拜,卻給夏冰穩穩的架住了胳膊:“一家人見麵是好事,外頭風大塵土揚的,格格和老爺太太有什麼話不如屋裏頭說去吧。”
馬佳氏不住的點頭,赫舍裏老爺倒是想說兩句,可才一張嘴才發現自己也有點哽咽了。
一爺們,多大事不是擱心裏放著。今兒要是流出涼滴答馬尿來,可是多麼丟人的事,傳出去以後赫舍裏老爺還怎麼出門?
麵子大過天的赫舍裏老爺,生怕是露出真感情來讓人家看見,所以嘴巴閉的蚌殼一樣,自始至終是一句話都不說了。
兩方這麼一鬧,倒是互相的禮都免了。
將人迎進了屋,外頭大半的車架和侍衛都撤了,夏冰帶著丫鬟婆子的去有容原住的廂房收拾鋪蓋衣裳,這會兒終於給了她們自家人一個說話的機會。
馬佳氏拉著閨女的手,上上下下的打量,珠光華翠的,一瞅就是好料子的衣裳,繁複的花呀朵呀的繡在上頭,皆是耀目刺眼的色。可不是容姐兒在家時候的喜好打扮,連帶著人都絲毫都不見了在家時候的小性兒、急脾氣,好端端的站著,既沉默又內斂。眼神裏騙不了人,冷淡沒一絲歡喜勁兒,分明是過得並不多如意!
真論起來,並沒多少個月沒見麵,可也不怎麼眼前站的就跟隔這幾十年的陌生似的。
馬佳太太的心,跟被誰攥在手裏,恨恨擰了個勁兒似的,疼的幾乎要哭出聲來。
偏巧這會兒赫舍裏老爺緩過精氣神兒來,仗著屋子裏也沒別人了,瞅了一眼閨女的富貴相。得意的哈哈大笑:“誰能想到爺這輩子能有今天,打明個兒起,誰要是見了爺不隔著兩條街就請安問好,我都沒那閑工夫搭理他。”說著還不解勁,搖頭晃腦的得意:“哈,再等著以後四王爺往宮裏一住,我們……那就是正經兒皇親國戚,讓他們想給爺請安都找不著門。”
活脫脫的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旗下大爺的嘴臉。
氣的馬佳氏撲上前去捶他:“都怪你、都怪你,就為了擺闊吹牛就不顧容姐過的什麼日子了是不是?”
“嗚嗚……好好的一個孩子,還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臉上一絲的笑模樣都沒有了,你這當阿瑪就吹牛拖後腿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