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陣強大的靈力襲來,曜曄全副心思都在冥子夜身上,完全騰不出手來應付,被打了個正著,又被自己的陣法反噬,一股血腥味湧上心頭,看著來人剛要說話,一口血噴了出來,白色的衣衫上妖嬈的殷紅肆意綻放,使得那頹敗的臉更加精致而淒涼。
陣法漸漸消散,冥子夜這才得以逃脫,心裏一怵,看著那人佇立在風中,眼神無波,再看那倒在地上的人,不可置信道,“你怎會知道?傷了他,你要……”
話還未說完,就叫那人緩緩從空中墜落,想都沒想,就飛過去將她接住,隻見那白皙的臉更加蒼白,甚至有些發青,殷紅的血緩緩從口鼻中流出。
七竅流血,她連呼吸都似有若無,素來狂傲的他聲音都有些發顫,透出無限的無措與恐懼,“紫檀,醒醒,不要睡……”自己的所練的功法與她相背,要是強行運功療傷,隻怕會爆體而亡。想到自己雖然位居魔界至尊,卻連她也救不了,忍不住自嘲起來。
幾萬年來他都想對付那人,若不是找不到方法,可以不用波及到她,他也不會等到今日,害得自己差點被吞噬,助紂為虐。紫檀要不是為了救他,也不會仙力盡失。
“王,曜曄包藏禍心,何不趁現在將其殺之。”靈蕪看著躺在地上的曜曄,經此一役,他已受了重創,與凡人一般無二,隻要一掌便能了結了他。遠遠的就感覺到有一股強大的陣法,信手卜了一卦追蹤發現冥子夜的氣息微若。
可惜自己修為不夠,靠近不得,更看不出什麼。連忙去找慕紫檀。雖然不知道她會不會幫助,但她能想到也隻有她,好在她還是來了,也不枉王萬年追隨。
冥子夜看了她一眼,許久才低聲說, “下去吧!”簡單三字,卻好像有萬年的疲累和無奈。
靈蕪還想勸諫,卻見他擺了擺手示意她退下,隻能離開。
冥子夜將慕紫檀放到自己的床上,撫了撫她慘白無色的幾乎有些透明的臉,看著她脖頸上的青筋依稀隱現,許久,才歎道,“紫檀,你若無情,便永生永世無情可好。不要去顧及與曜曄的同生之義,更無需擔負仙界之責,繼續待在你的石室裏,不再管三界之事不好嗎?”
他知道她雖然未醒,但他說的她都能聽到。曜曄已經被他關在魔域深處,他親自探過,發現他法力盡失,仙丹已碎,再也起不了風浪。
但紫檀與他同根而生,難免受到波及,再加上她天劫將近,她恐怕挨不過去,無力還生。
“王,無需擔憂,不過三刻仙尊便可醒來,隻是雖然用了蓮池水可以保住她的命,可她這一身修為也毀了個七七八八。若要在九天雷劫下生還,還得去一趟錦州和隱門。”青雲探了一下脈,緩緩說道。
“你說的那兩個地方可是人界?”冥子夜將她的手放入被中,順手將被角撚好,目光一直注視著她,好像從未認真聽過,可眉宇間那若有所思卻不容忽視。
“正是。”青雲早已不奇怪他對慕紫檀親呢的舉動,自他成為魔界之主,魔界就不得隨意殺生,除了修行的不是正道外,魔界已非邪魔歪道,也少了許多血腥殘暴,三界也和睦了許多。
本來一切往著好的方向發展,可偏偏那日仙魔聚首,他向紫檀仙尊求娶遭拒,就率魔兵攻打仙界。反而中了那人的計,被紫檀仙尊厭棄。他不知道被最愛的人厭棄是什麼感覺,但一定不好受,這一萬年來王獨自憑欄遠眺著悠蓮殿時,那般乖張放肆的人看起來卻又那般寂寞、悲涼。
“青雲,你說是不是做人最好,固然有天災人禍、離合悲歡,但許多事還是可以憑自己的意願的。”冥子夜起身,眼中滿是恍惚,看了曜曄變成這樣,他仿佛也看見日後的日子,不禁長歎道。
“王,其實不在於為人、為仙,亦或是魔,隻要不被情愛所控製,任性自由,一切都是可以的。”青雲有些不適應他這般多愁善感的樣子,相識三萬多年,他大多是狂奧,不大理人的。想了一會兒,自己也不解情愛這回事,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