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天氣微寒,微風料峭,日光點點。秋風怡人,正是適合出遊的好季節。凝華宮中那顆甚少開花的梨樹竟然奇跡般地開花了,梨花如雪,花蕊明麗,在微風的浮動下輕輕起舞。
然而在凝華宮等待夜無殤的陌夕不僅沒有等到夜無殤,卻等來楓國十萬大軍壓境的消息。
聽說,楓國想稱霸天下,沙城就是很好的一個例子。
聽說,夜國屠殺了楓國幾名大將。
還聽說,楓國想奪回琉璃公主琉璃月。
問鼎天下,逐鹿中原。一將垂成,萬古枯。多少英雄豪傑因為戰爭失去了生命,又有多少豪傑能成就萬古美名。是非成敗轉頭空,這名利終究是那麼重要麼?
看來,終究是不能保留一絲安隅之地。
室內滿屋的清香,蓊蓊鬱鬱,香氣淡而不俗。
檀木桌前,容惜淡淡望向對麵的女子。柳葉眉,琉璃目,鵝蛋臉,不失粉黛自有脫俗從容淡然的氣質,這樣的女子確實有禍國殃民的資本。
對麵的女子看著麵前的女子一直打量著她,絲毫不介意。素手緩緩拿過一旁的茶杯緩緩添茶,任其打量。茶畢,才輕啟紅唇:“鎮國夫人打算一直這麼瞅著我麼?”
容惜微微一笑,收斂了神色,微笑道:“娘娘蕙質蘭心,聰慧異常,今日得見果真名副其實!”
陌夕淡然一笑:“夫人謬讚,曾經聽聞夫人追隨將軍不離不棄二十年,這份感情執著讓陌夕佩服,今日得見,果真豪爽聰明。”
容惜聽聞展顏一笑,開門見山:“娘娘是聰慧之人,娘娘現如今已是夜國之人,若有天背叛夜國,我將軍府定當殺無赦!告辭!”
那是鎮國夫人容惜第一次見到陌夕,可是偏偏在她身上生出一種故人之感來。如果她不是敵國公主,不是站在對立的場麵,容惜想,她定會喜歡上她的。那個時候的容惜還不曾想到那個女子會帶給她怎樣的災難和痛苦,更不會知道自己曾經一生經曆起來的幸福會在那個女子手裏盡數毀滅。
皓月當空,月亮的清輝灑向大地,像是給大地度上了一層銀邊。斑駁的樹影在地上隨著風的搖動而不斷移動,遮住了那一層俏皮的清輝。
“公主,窗外冷,起風了!”雨悠說著把手上的披風披了上去。
陌夕望著天邊無邊無際的月亮,輕輕一歎:“這風早起了!”
冬天臘月裏,一女子穿著白衣在雪地裏翩翩起舞,清冷孤傲,給人一種分外的流離之感。雪地之外,是一個五六歲的孩童,一雙烏黑的大眼睛望著雪地上的女子,展顏歡笑。女子見了孩子,露出會心一笑,冰山融化也不過如此。
場景轉換,陽春三月,萬物複蘇。白衣女子在楊柳的襯托下顯得異常柔和,“夕兒,好生保重!”鮮血浸透了女子整個胸膛。那一把匕首刺得女孩眼睛直亮,“母親!”
“母親!”原來是如夢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