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都酒店。
金碧輝煌的總統套房裏正彌漫著一股奢靡的香味,而那張足足占了半個房間的大床上,正劇烈運動的兩人無疑不為這豪華瑰麗的房間增添了一絲淫靡的氣息。
“少臨,你……能不能輕點?我……有些……疼……”
若有若無的呻吟在這滿室旖旎中,帶了一絲入骨的妖媚,就如一條被蠱惑的毒蛇,忽然間將正匍匐在她身上的男人體內那洶湧的欲/望全部引爆出來。
接近十分鍾的狂風暴雨後,終於,筋疲力盡的男人癱倒在了女人身上。
沒有溫存,沒有嗬護;
甚至於,這個俊美的有如冰雕一般的男人,連一束柔和的目光都是那麼吝嗇給予。
但即使是這樣,唐希冉依舊癡癡的看著這個男人,而在她的心裏,那強烈的幸福感卻幾乎是想讓她放聲大哭。她,唐希冉,今天又回到了她的丈夫身邊。
為了這一天,她擔驚受怕了多久?她又付出了多少?
“少臨,我……”
她努力忍著身下那如被車碾過的疼痛,小心翼翼的想要對身上的男人說出藏在胸口裏已久的話。
但還沒等她開口,身上的熱度忽的一涼,隨後整個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
她驀然一驚,迅速睜開了雙眼。見渾身赤/裸的精壯男人已經快速穿好了那件深藍襯衣,當看到雪白的床單上那一處歡愛過的印記時,男人好看的眼眸裏立即浮出了一絲濃重的厭惡。
唐希冉怔了怔,一股如針刺般的疼痛霎時在她的心裏蔓延開來。
想不到,就算是她唐希冉做到了這份上,這個叫顧少臨的男人還是對她如此冷漠。
“顧少臨,既然你這麼厭惡我?回去抱著你的黎婉就好,又何必來娶我?”
空曠寂靜的房裏,這句尖酸刻薄的話帶著主人一慣的強勢,讓本已邁開腳步的男人終於停了下來。
黎婉?
男人腦海裏驀然浮現出那個楚楚可憐的嬌小女孩,幽深的眼眸猛地微眯:“唐希冉,我到底為什麼會娶你?難道你自己不清楚?看在夫妻一場的份上,你趕緊拿了錢就走,我可不想去監獄裏替你收屍!”
收屍?
臉色煞白的唐希冉用力拽緊了胸口間的那薄被,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終於再次開了口:“顧少臨,你果然夠狠……”
一句話還沒說完,床頭間那部紅色的電話突然鈴聲大作。那刺耳的音樂聲,就如一串尖銳的噪音,讓她猛然抓起那隻話筒就狠狠的大吼了一句:“是誰?”
“唐希冉,大廳發現異動,請趕快撤離!”話筒裏,是一概如往那個熟悉的聲音;隻是不同的是,今天他的一慣平和,似乎微微失了調。
“什麼?”
唐希冉微微一愣,短暫的茫然後,她就突然啪的一聲扔掉電話,顧不得滿身狼狽,掀開被子便驚慌失措的爬了起來。
而顧少臨則冷冷的站在門口,看到這一幕,忽的轉過身去,那唇邊的冷笑就如蕩漾的湖麵一般,一直延伸到了那雙褐色眼眸的最深處。
十分鍾後,四樓客服洗漱間裏,剛換好一身酒店工作製服的唐希冉正熟練的給自己化著妝。
她的相貌本來是那種極霸道的妖豔美,但現在,為了逃命,她第一次,不得不在自己那雪白的肌膚上,撲上了一層厚厚的暗色粉底。
很快,站在鏡子麵前的女人,已經從一個妖嬈奪目的美人,變成了一個平庸無奇的酒店服務員。
四樓很靜,或許是因為酒店現在是淡季的緣故,唐希冉從洗簌間出來後,便沒有碰到過多的客人,推著那輛餐車,我很快來到了四樓的電梯門口;
麗都酒店是屬於獨立式大廈,所以,她要想出去,隻有兩個辦法:一、大門;二、從樓頂運用鋼索跳下去。
顯而可見,第一條路,在這個四麵楚歌的非常時刻,這條路是行不通的,所以她隻能選擇的,就隻有第二條路,上樓頂!
樓頂的鋼索一定會有,因為她相信那個叫林慕白的男人,就比如剛才套房裏來的那通電話,他從來就不曾讓她擔憂過。
意料中的,通往十九樓的電梯一路暢通無阻,當“叮”的一聲脆響傳來時,她聽到自己胸腔內劇烈跳動的心髒開始慢慢平複了下來。
沒有風,也沒有刺眼的陽光,赫然出現在她麵前的開闊視野,竟是壓抑到有些詭異的灰霾。
“蘇白?”她掏出了藏在裙內一直留在身邊的手/槍,開始一步一步朝前麵走去。
沒人回答,也沒有那熟悉的腳步聲,唐希冉的耳邊除了依舊的燥熱外,空曠的天台上,就好似如死了一般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