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逃獄2(2 / 2)

我搖頭,卻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事情到了這樣的一個地步,除了等死,我們又還能去做什麼呢?沼氣池太高,池壁太滑,我們是怎麼也不可能爬上去的。等到天一亮,我們就會被獄警發現。甚至不需要等到天亮,我們就會被發現。

“挖吧。”不知道是誰說了這麼一句話,但是確實在這個時候對我來說最大的福音了。

挖吧,除了挖,我們還能夠有什麼辦法呢?武哥說,在這沼氣池的牆壁上,有一個他劃下的“武”字,就在那個地方,曾經就是這間監獄的下水道。

如果武哥沒有騙我們的話,或許挖開沼氣池,真的就是我們逃生的唯一途徑了。

我們開始用手在牆壁上摸,我們想要摸到那個“武”字,想要摸到我們的最後一絲希望。

我就知道,這個世界果然沒有一個是真正真心待我好的人。或許曾經的鄒景高是真的真心待我,但是他卻已經死了。

我是應該說說我的身份了。我是一個黑戶,一個徹底的黑戶。

我的記憶可以追溯到2002年。那個時候,我也不知道我的年紀究竟是有多大。我的撫養人是一個老漢。

老漢告訴我,他在1998年的冬季撿到了被遺棄的我。除了一身衣服,我的身上卻是什麼都沒有。

老漢說他膝下無子,隻有一個女兒,但是女兒卻是早早地出嫁了。所以在老板去世之後,他就一直是一個人生活。他撿到了我,就把我當孫子養著。他讓我管他叫爺爺。我也真的就管他叫爺爺。我和老漢在湖南的一個小山村生活著,因為年歲太小,所以具體是湖南哪裏我卻是已經忘記了。

可是到了2003年,也就是他養了我五年的時候,村裏來了一夥人。老漢用3000塊錢的價錢把我賣給了那夥人。那夥人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就把我賣到了江西上饒的另一個山村。

我以為這樣或許我就可以真正得到一個家了。可是我還是錯了。

2005年,人口普查來了。村裏的其他小孩沒有戶口的人都開始上戶口了。隻有我,依然沒有戶口。那個時候幫我這種從人販子手裏買過來的孩子上戶口是要錢的,買我來的那戶人家確實沒有幫我上戶口的打算。我甚至沒有上學的權力。隻能每天被鎖在房間裏。他們用一根狗鏈子鎖著我的脖子,狗鏈子的另一端卻是鎖在了床腳上。而我就像一隻狗一樣被養著。除非到了要忙農活的時候,我才會被放出去。他們會帶著我去地裏幹一些農活。

直到2008年,我卻是被一個人解救了出去。那個人就是鄒景高。

我認識的人不多,但是我卻敢說,鄒景高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聰明的人,也是最驕傲的人。

他教過很多,尤其是他教我打架的時候一定要學會出其不意這一招是我一生受用的無上密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