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許三水
兩萬年前,魔界並不存在,世上唯有天界、妖界與人界,三者互相影響,相生相伴,從未有過任何糾葛。
但隨著時間的逝去,日子過得長久了,人們不免會有欲望的產生,而這個時候,那所謂的心魔便開始出現了。
它們一步一步地控製著人類的欲望,進而吞噬他們的神識,最後占據肉體,讓人類黑化成魔。
於是,這個世界便開始有了魔的存在。
……
蓬萊仙島,海漫漫,其下無底旁無邊,雲濤煙浪最深處,人傳中有三神山。 山上多生不死藥,服之羽化為天仙。
島中最深處,有一蓬萊仙門,人界傳言,唯有緣人才可尋得蓬萊之路,得道升仙。
以望來到蓬萊師門已經有十幾天了,本以為門中會有許多同門師兄弟能夠與自己為伴,起碼不會讓自己像從前那樣孤單,卻不想這蓬萊師門中,唯有掌門與師姐二人。
“真是無聊啊。”以望口中叼著一根幹草,雙手枕在腦後平躺在一塊有兩個成年男子那麼大的岩石上。
他望著天空雲卷雲舒,同時不忘喚出內力,盤旋在周身,倦倦修煉。
“請問,這裏是蓬萊仙門麼?”
一道清朗好聽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在這個終年寂靜的地方,以望愣了愣,循著聲源坐起身來,直直望向來者。
是一個與他差不多大的少年,黑發如墨,白衣勝雪,身材削瘦。
以望收起周身的內力,朝那少年走去,輕輕地在他身前停下腳步。而目光,卻從未離開過這個少年的臉。
可以說,這個少年有著一張驚為天人的麵容。俊秀的眉,溫潤幹淨的眼,高挺的鼻,淡紅薄淺的唇,加之白皙的皮膚,看得以望差點兒入了迷。
最終他還是撿回自己的神智,輕咳一聲朝這少年問道:“你……是誰?”
“我叫墨彥,得仙人指點,來此拜師修仙。請問你……怎麼稱呼?”
墨彥看似不太擅長與陌生人打交道,說話時聲音很輕,目光也一直不敢落在以望身上,而是四處亂瞟著。
“我叫以望。”以望輕笑著將手搭在墨彥肩上,指著不遠處若隱若現的一座建築物對墨彥說道:“是那個蓬萊仙門的弟子,你若是來此拜師修仙,那以後便是我的師弟了。”
“承……承蒙關照。”墨彥朝以望點了點頭,應付著笑了一聲。
“你不需要這麼怕生,況且門中隻有掌門、玉萱師姐和我三人。說起來我恐怕是你往後唯一的伴兒了。”以望繼續搭著墨彥的肩,帶著他朝蓬萊仙門的方向而去,“掌門說能夠來到這裏的都是有緣人,跟我一起去找他拜入師門吧。到時候,你可要喚我師兄了。”
“……謝謝你,以望。”
這一聲“以望”喚得既輕柔又討好,相比方才陌生的口氣,讓人不自覺拉進了兩人之間的關係。聽得以望在心中樂開了花兒。
“不用客氣!墨彥!”
於是,快要無聊到生無可戀的以望終於盼來了他人生當中第一個哥們兒,墨彥。
一些時日的相處,使得墨彥不再像剛開始那般陌生。他漸漸地熟悉了這個他即將待上幾千年的地方。
蓬萊仙門中隻有四個人。整天不知所蹤,隻有偶爾會來指點一下師姐弟三人的掌門,總喜歡站在崖邊眺望天庭的師姐玉萱,還有每時每刻粘著自己的師兄以望。
墨彥已經完完全全地習慣了這個地方和這三個人。
以望總喜歡帶著墨彥躺在第一次見麵時躺著的那塊巨大岩石上,讓他陪著他一起看雲,一起修煉。
因為實在太過無聊,有時候兩個人也會像個娘們兒那樣和對方囉嗦一下自己的身世。墨彥在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家庭中成長,所以他沒什麼好說的,多半是在靜靜地聽著以望講。
以望從小沒爹沒娘,是被一家紅樓老鴇撫養長大的。雖說是撫養,但也隻是管飽他的肚子而已,從來沒有給過他更好的,隻拚命叮囑他要幹活,幹活。
有時候紅樓裏會有新來的不聽話的小姑娘,老鴇這個時候便會喚以望去拿來她的鎮店之寶——一根粗竹竿,而後在眾人麵前狠狠地抽打那些不聽話的新姑娘。
抽打到最後,不管是誰都會妥協,聲淚俱下地聽話做事。
以望自小見慣了這些場景,或許是習慣了吧,他從一開始的為那些新人擔憂直到最後的冷眼旁觀。
他不再擔心任何人,不再心疼任何人。因為,從來也沒有任何人關心過自己。
說這些話的時候,以望盡是一副輕鬆的語氣,仿佛這些事情都不是他親身所經曆一般。他,隻是一個旁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