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以望
天地生萬物,萬物皆有情。
即使生性冷漠如魔尊,到底也掙不脫一個情字。第一次見到冷月之時,他就知道自己的心,已經不可控製的泛起了漣漪。
在其他人麵前,他可以心如鐵石,狠絕非常,隻是一到了他妖王冷月麵前,再銳利的鋒芒也隻剩寸寸柔腸。
略帶挑逗的在冷月耳邊說話,嗬出的氣體吹在冷月的耳垂上,惹的他一陣輕笑。
不過他還是一把推開了以望,眼神裏略帶嗔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堂堂一個魔尊,腦子裏盡是些下流齷齪的東西,你就不能正經點!”
“怎麼就下流齷齪了?”以望吃豆腐不成,甚是不甘,難得的也跟冷月抬起杠來,“兩情相悅,情到濃時,那些事兒自然順理成章,此乃萬物之本性也,有何不好?有何不正經的?”
“呸,”冷月麵上微紅,狠狠給了以望一拳,“誰跟你兩情相悅?你可別忘了,當初是你見色起意,綁了我的。”
以望吃痛,忙忙一疊聲的應“是是是”,又道:“當初是我綁了你,不過後來呢,難不成我還綁了你好幾千年?”
以望幾千年都難得與冷月抬杠,冷月也勾起了些許氣性,“本就是你綁了我在先!其他且當別論!後來我留著不外乎也有著打不過你的成分在吧,隻是咱倆已有上千年不曾動過手了吧,現在若再要動手,我也不一定會輸!”
以望失笑,他實在是拿自家這個傲嬌的不得了的美男子沒半分辦法,這也就是他長年不與他抬杠的原因之一了,往往總是幾句話,就能勾起他的氣性,一怒之下跑回妖界,到時真踩了尾巴,隻怕又要花個好幾年都極難哄得他回心轉意,而好幾年枕榻微涼的滋味,也實在是難熬,想來實實是不值當,還不如多多忍他一些倒好。
“好了好了,不要氣,生氣臉上是要長皺紋的,你若不喜歡由我安排,便聽你的唄。”
冷月這才有了幾分笑意,“一言為定,那便聽我的,咱們偷偷掩了氣息,上彥城山瞧瞧三水去,順便也親眼瞧瞧那個寧家的小餘孽。我倒是好奇得很,命大如此的人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以望勾唇:“好。”
頓了許久,又加一句:“不如你先吻我一下,咱們再去如何?”
冷月瞬間身形一晃,人便出現在殿外,拂袖駕雲而去。
以望肆意的大笑著,而後便也駕雲跟上。
寧墨坐在一塊山石之上,靜靜閉著眼睛打坐,絲毫不動,猶如老僧入定一般。
三水手裏拿著個大大的笤帚,有一下沒一下的掃著地,也不管地有沒有掃幹淨,一雙眼睛時不時就往寧墨身上瞟,更是掃了許久,卻仍還在寧墨四周晃悠。
但寧墨絲毫不為三水無比熱烈的眼神所動,隻靜靜冥想。
三水有些喪氣,不高興的嘟起嘴巴,但轉念一想,阿墨哥哥如今還是不記得她,對她有些冷漠其實也無可厚非,可心裏還是悶悶的不舒服,如若阿墨哥哥永遠都想不起她,那她該怎麼辦?
啊呸呸呸,三水使勁兒晃晃腦袋,甩掉腦子裏頭那可怕的想法,阿墨哥哥一定會記得她的,一定!
心底暗暗給自己鼓鼓勁兒,三水這才萬般不舍的把目光從寧墨身上移到地上。
這些討厭的落葉怎麼就是掃不幹淨!
寧墨微微抬眼,便隻見三水拿著個比她人還要高的大笤帚,嘴裏嘟嘟囔囔的慢慢掃遠了。
那個小姑娘,總說自己曾經與她相識,久了,自己其實也有些信了,可自己實在想不起小時候的生活裏,曾有那麼個叫三水的小姑娘出現過,難道真是自己把人家忘了麼?
罷了,自己如今孑然一身,血海深仇更尚未昭雪,不管自己是不是三水的舊識,還是不要去招惹人家小姑娘才好。情之一字,不是他現在該去想的。
忽的,腦海中竟出現江初之盈盈的笑臉。寧墨一驚,忙暗暗念動靜心決,掃除腦內的胡思亂想。
而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江初之,此時正與月小七等幾位較為熟悉的弟子前去送涼石離開彥城山。
雖認識的時日不多,接觸也不算太多,但幾位女弟子到底都是女兒心性,幾日其實便已有了不淺的情分,此時涼石要走,幾個人都不免有些依依惜別之情。
“涼石,你一向懶散,離開了以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才好,知道麼?”月小七隻覺得鼻頭酸酸,心底十分難過,又不敢表現出來,畢竟涼石一離開,彥城山本就不多的女弟子就又少了一個,三水喜愛寧墨師兄,月小七心底對她總隱隱有些排斥,江初之近來與她之間又好似有了些隔閡,不似過去坦誠,涼石再一走,能聊以解悶的人就更少了。
涼石依舊一副淡淡的樣子,不過臉上倒是難得的有一抹恬靜的微笑,輕輕握住月小七的手,答道:“我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