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夜半倚掩星亭,流雲長歎望月亭。
“小姑娘,你還未告訴我你家住何方,我待會兒派人送你回去。”墨色的迷離溢滿男子的雙眸,輪廓分明的麵龐依舊白淨,聲線也仍舊冷靜低沉,仿佛寧和的青冥,無雲無風。
“我的名字又不叫‘小姑娘’,你要再這麼叫我,我就叫你‘老公子’。我有名字的,記住啦,我叫霽月。”
“霽月,霽月······”男子輕聲呢喃,玉般修長的手指摩挲著酒盞上的紋理。
“對,就是‘詩成斷雨流雲外,人在光風霽月中’的‘霽月’。”得意之色漫上霽月的眉梢,清俊的雙眼韻滿神采,幾乎融進了整個三月的桃花。
“哎,你不會不知道這句詩吧?”
“在下唐突,敢問姑娘尊姓,畢竟……恐有損姑娘清譽。”
“我可以姓”霽“嗎?”
“在下孤陋寡聞,不曾聽說過有這個姓氏。”男子微微低頭,嘴角噙著的清淺笑意也被遮掩在陰影下。
“你也知道啊······其實·······我連父母都沒有······”男子抬頭,剛想安慰幾句,隻是自己卻也不知說什麼好,萬一有什麼不當的地方,倒是平白惹人傷感,索性不再多言。隻是沉默地望著霽月的方向,不敢去看那一抹純白。暗地裏希望這陪伴有所幫助。
“那你呢?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這可不公平。”霽月神色平靜,語氣中也有了幾分俏皮的意味。環手抱膝,露出了纖纖皓腕。
“我字漠樓。”
“你知道有一句詞‘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嗎?”清俊的明眸直勾勾的看著男子,修長的雙腿隨意地伸出。
“看不出來你還讀過書。”
看著霽月翻白眼的樣子,漠樓補充道:“我是說言行舉止,嗯,不太符合。”
“我知道我知道,下一句是‘一點兒也不像這煬京中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不要問我為什麼知道,我師傅和師兄就是這麼講的。不過要我霽月成為那種玉軟花柔的嬌嬌女,你不如去讓你對門的林大爺去戴著上麵沾滿了洗不掉的汗漬,被爐火熏的發黃,幾乎看不出本來是白色的,那種汗巾。再高高興興地挑著裝炊餅的貨擔,閑適自在的吹著鄉間小調。當然,我對鄉間小調沒有什麼偏見,如果是一個俊秀的鄉間姑娘在田間輕聲哼唱著的話,我或許會覺得賞心悅目。”
“你說的是林侍郎嗎?”
“那是自然,你覺得還會是誰?難道你也有這種意向?我可是中午來查看地形的時候,看到那個穿著官服的胖大叔走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