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衍,我恨你,若有來生,我一定不會再愛上你。哪怕生生世世為凡人,我也不要再嚐這無窮無盡的孤獨寂寞。你不會有好下場的,你和烏零露兩個人永遠都不可能在一起。”
她的聲音充滿了怨恨,像是一個人的詛咒,久久回蕩在這雲頂峰上。那留守的女弟子聽著這無比淒慘決絕的嘶吼,不由的從心底冒出一絲寒意。過了許久,這雲頂峰徹底永遠的靜了下來。
絕命山。
烏零露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休息的屋子,手裏拿著楚瑤在離開前留下的玉符。她心中無法安定下來,起起落落的總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推開門,愣住了,隻見那原本屬於她的銅鏡前背對著她坐著一個柔美的女子,而此人正是弦思,沒想到她居然從海棠的手中逃了出來。卻並未逃跑,而是在這裏等著烏零露歸來。
弦思像是沒有發現烏零露,仍舊端坐在銅鏡前打扮著自己,是極為尋常的妝容,與在重閣門時一模一樣。隻是她的眼神不再似從前那般清澈如水了。
“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烏零露先開了口。
“等你。”
“等我?”烏零露嗤笑一聲,“難不成是在等我回來殺你嗎?還是等我再一次的原諒你,把你繼續當做我最好的朋友呢?”
弦思終於轉過頭,眼神裏帶著一絲瘋狂。“因為我想殺了你,烏零露。”
烏零露無所謂的笑了笑,“真是奇怪了,怎麼這麼多人想要殺我呢。而且我自認為沒有做出什麼對不起你們的事。雖然我不在乎,但是你能夠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弦思像是在嘲笑烏零露的自欺欺人一般,恨恨回答道:“你自己心裏應該清楚的很,何必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的確我從一開始來到這裏就是有目的的,就是想要殺了你。可是我發現自己無法做到,所以我就串通了重閣門的人。不過可惜了,居然一早就被你識破了,你應該覺得我很可笑吧。”
“你是很可笑,而可笑的原因就是太自不量力。既然都已經選擇暴露了,那為什麼不滾回重閣門,還要繼續留在這裏受我欺辱呢?”
“因為和厭惡你一樣,我也厭惡著重閣門,厭惡著整個正派。我和他們串通一氣不過是想讓你們兩敗俱傷罷了,你們都讓我覺得惡心!”弦思有些激動,雙手緊緊握拳,近乎嘶吼。
“為什麼?”
“因為你們都是殺害師父的凶手,我恨你們,你們把我在這個世上唯一的依靠給害死了,你們都要付出代價!”
烏零露愣了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但而弦思顯然不想輕易的放過她,衝到她麵前,拚命搖晃著她的身體。發泄著隱藏多年的怨恨。“為什麼!為什麼!我從來都沒有奢望過什麼,哪怕是一輩子都做他的小徒弟,哪怕是他從來都不正眼看我一眼,哪怕他隻是拿我當你打發時間的工具,我也都沒有在意過,但是你們還是奪走了我的一切!”
烏零露任憑她發著瘋,臉色慘白,輕輕皺動眉尖,眼神裏透露出痛苦不堪的神色。弦思的話一點點的敲碎她的防備,那些被隱藏的記憶慢慢開始湧動,甚至開始要衝進她的腦海,翻雲覆雨。“不要這樣,放開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被狠狠推開的弦思跌倒在地,但她並未著急起身,而是冷眼看著烏零露陷入崩潰的邊緣。“你騙的了別人,卻騙不了自己,你應該很清楚師父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死的。”
“別說了。”烏零露空洞的眼裏有了一絲痛苦的情緒,聲音沙啞,像是極力在壓製這什麼。
“你在怕什麼呢?烏零露,比起重閣門,我更恨你。因為你才是讓師父活不下去的理由!這十年來,你看看你變成了什麼鬼樣子呢?師父死的一點也不值得!”
空氣凝固下來,發泄過後是一陣無力感。弦思徹底癱瘓在地上,她已經用盡了全部力氣,這十年她忍得太辛苦。如今一下發泄出來,卻又覺得莫名的沒了方向。
“你到底在胡說些什麼?小姬怎麼可能是我害死的,我是這個世上,最不願意他受到傷害的人。”烏零露像是在對弦思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嗬嗬。”弦思神色無比怪異陰森的笑了笑,“事到如今,你還是在騙自己。你不過是接受不了那個現實罷了,難道你不知道嗎?師父他所缺的最後一味藥就是你呀!女媧補天之神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