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零露見好就收,正欲避開,手臂一沉,竟然被衡衍這個“偽君子”給拉下了水。頓時整個人成了落湯雞,可是明明水很涼,衡衍的手也很涼但是她就是覺得很不安,想逃跑,但口幹舌燥,手腳發軟。
“你幹什麼?”烏零露突然有些累了,她有氣無力的問道,可逃跑的心情越來越強烈。
“其實你應該還有事要問我,何必怎麼著急離開,我想我沒有那麼凶神惡煞。”
衡衍說的十分淡然,眼神沒有任何的波動,似乎真像是在提醒烏零露她還有問題沒問一般。
見他一副正正經經的樣子,烏零露不由覺得真是自己有些不正常了。這亂七八糟的反而把正事給忘記了,沉默許久,隨即她真的也認起來。
“我的確是有問題要問你,我感覺你很熟悉這裏,比我都要熟悉,你難不成是女媧後人嗎?”
“下一個。”衡衍沒有理會她的玩笑。
烏零露聳了聳肩,抹去臉上的水珠,然後道:“我今天發現了一絲不對勁,發現混沌之界出現了一些不同往日的現象,不知道衡掌門是否能為我解惑?”
“其實這很正常,但也有一些不同尋常。”衡衍說的有些模棱兩可,但是他接下來的話卻讓烏零露徹底沉默了。“我來到這裏的目的你應該很清楚,我想讓你不要永遠得了留在這裏。當然也是算準了時期的,混沌之界百年一次的接天,本沒有什麼影響,就是無數的石頭變成一道天梯。但是這次是個例外,混沌之門或許會徹底關閉。”
烏零露漸漸清醒,從一開始她就該想到,衡衍不會放過她,他還是要關她永生永世,避免再出去禍害眾生。
她道:“你難道不怕我現在就離開,屆時混沌之門也沒有任何用了。”
“我在你逃不了。”衡衍沒有絲毫的疑慮的說出了這句話。
烏零露閉上了眼,她有些慌亂了。“衡衍,我們兩不相欠,你何必為了那些人來得罪我。”
“得罪習慣了,改不了。”
“求你。”
“沒用。”
烏零露幾乎快跳了起來,“衡衍!你要是真的這麼做,我會……”話說到一半,聲音戛然而止,她能怎麼做呢?如果真的永遠出不去了,她什麼都做不了,她不敢在想下去。
就在烏零露想要魚死網破的時候,衡衍的一句話終於讓她漸漸安穩下來,可是她仍是冷眼相待。
“你放心,混沌之門關閉的可能性仍然很小,我隻是賭一把。萬一成功了呢?”衡衍沒有避開烏零露的目光。
“賭?你賭得起,我賭不起。”
“可你必須要陪我一起賭。這是命運……”衡衍頓了頓,又才道:“希望命運能放你我一把。”
烏零露怔怔的看著他,不知為何從不再冒眼淚的眼眶裏現在居然又有些濕潤了。她剛才被逼的太急,現在才愕然發現衡衍話中的漏洞。他說混沌之門永遠關閉,他說要困住她一輩子,可是明明他自己也在裏麵。而且他既然是賭,那又何必要把自己也搭進來呢?
聲音有些低沉沙啞,她還是問出了口。“可你萬一運氣好,賭贏了,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的下場呢?你難道要這麼永遠和我死守在這裏嗎?”
“想過,但是對我來說,這都不重要。倘若就這麼樣下去,我們兩個雖然不能再走到一起,但也不同樣完成了當初的誓言嗎?”衡衍沒有再繼續說下去,深深的看了烏零露一眼。
烏零露歎了一口氣,閉上眼了能將十年前的清晰的還原在腦海裏,她頭痛欲裂。“你說的對,我們兩個不可能再走到一起。”
“那你現在是願意心平氣和我和我一起等待命運的安排呢?還是要與我爭的個玉石俱焚?”
烏零露看著他,那眉那眼,曾經都深入骨髓。久久不語後,她突然沉入水中,墨色的頭發與衡衍的交織纏綿在了一起。再出破水而出時,她撫花分柳一般向衡衍遊去。不待他說話,便唇齒相依了。衡衍愣了片刻,沒有回應,然後唇上一痛,血腥味纏繞在鼻尖。
他隻聽一聲低歎,便伸出手,穿過了那些發,兩個人沒有了距離。不是花前月下,隻是那拋開一切的縱容,又或者說是放縱讓一切都變得沉淪。他們做了最親密的人做的事,卻連最陌生的人都沒有做成。
一切都沉默在那些沉默裏,水暈開時,最誘人的也是最悲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