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帝謙將畫卷起,“她回來了?”
不是肯定他,而是問話的語氣,薛軍不明所以,“難道這畫不是她畫的?”
論心思細膩男人永遠不如女人,隻要他一個眼神夜鶯就能懂,上官帝謙耐著性子,“南宮明珠。”
果然什麼都瞞不了他,薛軍心虛的點頭,“回來了。”
“把畫收好,我該去看看歸巢的倦鳥了。”上官帝謙走到門口,“哦,別忘了去領罰。”
真是公私分明的主子,看背影心情明明大好還不肯放過他,專業腹黑戶,不過夜鶯回來了他心情確實應該很好。薛軍打開畫卷,畫上女子頭髻簡束,羅裳素樸,生得一副傾國柔媚之態,我見猶憐,而如今……
唉,薛軍歎了一口氣,合上畫卷。
搖搖晃晃頭上的書本就要掉下來,環兒下意識的護住,南宮明珠含著滿嘴的桂花糕從喉嚨勉強哼出兩聲,警告的瞪了她兩眼。別看環兒平時舉止端莊優雅,頭頂書本走路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想當年為了成為一個淑女她是苦練了多久也沒成功,南宮明珠翹著二郎腿看好戲。一個滑溜書本又掉了,加上環兒哀怨的小眼神可把她樂死了,又不能明著大笑,是懲罰環兒還是懲罰自己呢,遲早要憋出內傷。
“小姐,我知道錯了,這個比下跪難多了,下次我看見少爺也不隨便下跪,你就饒了我吧!”環兒撒嬌的說道。
孺子可教也,南宮明珠很滿意,不是她故意為難,也知道古代人講究禮儀,這隻是禮儀規範中的一種,可是每當看見她們被呼來喝去低人一等她就心酸,人人平等、男兒膝下有黃金等等現代教育理念深入她腦髓,即使身在區分三六九等的古代也不例外,沒有人天生是奴才命,她堅信這一點。
侍衛沒有通報推門而入,環兒有點訝異,更別提注重隱私的南宮明珠,看來今天她不罵人是不行了。沒想到環兒比她更快,一臉憤怒已經走到門口,那個侍衛居然麵不改色呆站在那裏,南宮明珠張大了嘴巴,環兒向他下跪行禮!
剛剛還承諾不隨便下跪的人下一秒就變卦,搞什麼鬼!南宮明珠走到環兒身邊,生氣的話看見上官帝謙之後哽在喉嚨,拉起環兒在她背後插了一下,沒良心的丫頭趁機還跑了。大門一關,又剩下他們倆人,南宮明珠覺得好壓抑,每次和他獨處都倍感壓力。
“你怎麼有空到我這裏來了?衛子嫻病好了嗎?”南宮明珠回到茶桌上,食不知味的嚼著叫不出名的小吃,想想幾天沒見過他麵了,客棧不大,或許隻是對於他們是汪洋大海罷了。
上官帝謙抬起她的下巴,落下一吻,淺嚐輒止,抹去她嘴角的糕點沫,“想我了嗎?”
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能不能不要用這種眼神盯著她,麵對柔情似水的上官帝謙她總是毫無抵抗力,不過慶幸自己也沒忘掉他是個魔鬼的事實,南宮明珠認真的回答,“想,想你快點死。”
明明知道她說的是胡話,可是為什麼要配上一臉認真?不是很矛盾嗎?他以為自己很了解南宮明珠,但是他真的了解嗎?那為什麼他現在看不清她的心?愛他看不出來,不愛他說不過去,南宮,你在想什麼?
深邃迷離,她就是被這樣的眼神騙去的,前世今生。
她看的是自己,眼裏的影子也是自己,可是又十分肯定她心裏想的一定不是自己,上官帝謙倏地把她的頭按進懷裏,逃避她的眼睛,靜靜的感受彼此的心跳。
打斷了思路的南宮任他擺布,他一直是個怪胎,自認沒有精力研究他上下,能力是一方麵,害怕是另一方麵。她很清楚,花時間研究一個人等於跳進火坑,她死過一次不想死第二次,而且對象是他,她必輸無疑。
很久,久到她快睡著了,迷迷糊糊聽見他說,“飛多久都沒關係,知道回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