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我剛才聽見……”
蕭澈正在客廳幫秦朗收拾屋子,正擦茶幾來著,忽然聽見臥室傳來一聲“巨響”,蕭澈立刻便想到秦朗腳上的傷,結果一推開門,蕭澈自動噤了聲。
然後,默默關上了房門。嗯,特意留了條細小的縫。
等了十分鍾,蕭澈重新盛了一碗雪梨水敲了敲臥室的門,又是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才聽見秦朗叫他進去的聲音。
“那碗冷了,你喝這一碗吧。手有力氣拿嗎?”十分鍾足夠蕭澈笑個夠並調整好麵部表情,畢竟再繼續開玩笑下去就不好收場了。
“有力氣,你坐吧。”秦朗鎮定地接過瓷碗,又指了指床邊,示意他坐在那裏。
“嗯。”蕭澈淺笑應道,卻坐在了稍遠的地方,“你的腳還疼嗎?便利店的藥不全,我先塗了些消毒的藥包上,明天再去趟醫院的好。”
“明天你陪我去嗎?”反正臉已經丟大了,幹脆不要了好了,秦朗直直看著蕭澈,“你說的,你有責任,我是為了救你才被蛇咬的。”
而且今天還是我的生日,就算是生日禮物也好,能不能答應我多陪我一天?
即便再放下身段,一低再低,有些話秦朗還是說不出來的。
蕭澈沒有立刻回答,而是迎著秦朗的目光看著他。在美國修習心理學的時候,他還曾研究過“微表情”,人們往往是口不對心的,謊言處處都有,需不需要一一戳破,也是門藝術。
“嗯,我陪你去。”隻是秦朗,這不是責任,而是因為我願意。
秦朗沒想到蕭澈停頓了這麼久還會答應他,喜悅一下子衝淡了焦慮,連眉眼都因為這喜悅變彎。
“好!”秦朗一口氣喝完了碗裏的雪梨水,甜而不膩,湯汁很好的緩解了喉嚨的不適,總之他現在舒服多了!
“再把這藥喝了,然後早點睡吧,明天你醒了我們就去醫院。”蕭澈看見秦朗嘴角的湯汁,不自覺抽出床頭的抽紙,等他和秦朗都因為他為秦朗擦嘴的動作愣住時,蕭澈很快拿過碗,將紙巾塞在秦朗手裏。
“還有,你的主治醫生很不湊巧和我認識,據說他和你們公司的董事長今天在醫院對著護士們大發雷霆。”蕭澈起身幫秦朗倒水,又將膠囊劑到他手上,轉移注意力。
“要不是有這意外,我能早些回去的。”被人當麵揭穿逃出醫院,秦朗不滿地嘟囔,其實他覺得根本沒必要住院的,都是關澤想的太嚴重了。
不過這樣的秦朗在蕭澈麵前卻沒有半點抱怨,四年前便習慣了,蕭澈讓他做什麼他便做什麼。
喝過藥兩人好似都找不到什麼話題,剛才去便利店總算找到了電子溫度計,又量次體溫,總算是從39度降到了37度8。
“蕭澈,客廳冷,你睡臥室來吧,反正我床寬又沒什麼。”秦朗見蕭澈開始收拾碗準備離開了,手放在被子裏揪緊了床褥,不自然地別開頭道,“就像你說的,你有男朋友我有女朋友的,怕生啊。”
最後那句秦朗完便覺得自己又暴露了,說的那般失控,任誰都能聽出他的嫉妒吧。
“秦朗嘴張開。”蕭澈手伸進了上衣口袋。
“啊?唔。”
“21歲生日快樂!抱歉沒買什麼禮物,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這個禦守給你。在日本的神社求的,聽說很有效果。”
從懷中拿出紅色錦袋禦守,蕭澈將他塞在秦朗的手裏,收回前緊緊握了下。
蕭澈看見秦朗嘴裏塞著棉花糖瞬間呆愣的樣子,不禁莞爾,但這笑偏偏又帶著不易察覺的苦澀。他們之間隔著太多阻礙,不單單是外力,就算有可能,他現在也是不能接受秦朗的。
“蕭澈,我……”
“我困了,想要休息,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好嗎?”
蕭澈揉了揉了秦朗天然卷的頭發,端著碗想要離開,但秦朗卻抓住了他的衣角,讓他不能再向前一步。歎息一聲,收斂眼中真實的情緒,蕭澈再看秦朗時,一如當年初見時的淡漠疏離。
讓秦朗不自覺地鬆開了手,中斷了繼續想要說的話。
一扇門,一個屋簷下。難得的暖冬,到了12月卻還有背離自然規律的蛇在山林間出沒。兩人皆被溫暖的鵝毛被包裹,室內暖氣讓窗戶都染上曾霧氣。
今日,冬夜,秦朗的二十一歲生日,兜兜轉轉,尋尋覓覓,他們竟還是在一起度過。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