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楊是騎著摩托車來到醫院的,黑色哈雷外形誇張不羈。可惜了,他的主人卻無法像這輛奔馳的車一樣。
哈雷速度極快,加之主人的心情很是複雜,幾乎將速度提到最高,接連甩掉三輛警車,直接奔向外環。
薑清羽上車的時候還滿心不樂意地抓住了後方的鋼管,歐楊看見也沒勸說,隻是利用猝不及防發動車子的慣例,讓薑清羽“很自然”地抱住他。
車速越來越快,薑清羽的手臂也收的愈發的緊,說是泄憤,但這姿勢頗有種想要融進對方身體裏的強烈情感。
在看到遠方那條熟悉的河流時,薑清羽將頭紮近歐楊飄揚起的校服外套中。L中高昂的學費印證著這校服質量自是不會差,絲綿的衣物隨風掃過臉頰,薑清羽忽然有一瞬間想,要是沒那場變故,他也該和歐楊穿著同樣的校服,站在彼此身邊。
哪怕沒有像現在這般知曉對方的感情,至少仍然是“最好的兄弟”。
“要是這車出了什麼事故該多好,這樣……”薑清羽不知不覺將心中的話說出聲,聲音很輕,即便兩人是如此貼近,歐楊也隻能從風中艱難地捕捉隻言片語。
但情人間總有些心有靈犀,或者說來有些矯情,可似乎能感受到那一瞬間,我完全明白你心中所想。
無須多言,隻因是你。
所以放歐楊直接從堤壩上衝向河道時,薑清羽一點恐懼都沒有,甚至有些興奮。能擺脫所有煩心事,奔向自由的戰栗感。
這處堤壩很空曠偏僻,是兩人在外環飆車時偶然發現的。河道兩旁,除了條現在基本已經廢除的道路,便隻有茂密的蘆葦叢。
歐楊將哈雷直接開進了河中,水花飛起,很規整的形成水簾,拔地而起,將兩人夾在一小片空間內。
但歐楊還是停了下來,用腳支撐起車身,清涼的水沒過膝蓋。
“清羽,下來吧。”歐楊將車支撐好,下了車,像薑清羽伸出手。被濺到臉上的水珠,隨著輪廓分明的臉龐滑下。
不知是誰說過,粘上水,半幹半濕的男人性感的可怕。
薑清羽一時晃神,手自己便申了過去,握住歐楊的手。
擁有190以上身高的歐楊,比薑清羽高20厘米左右,沒過歐楊膝蓋的水,等薑清羽一下來,便沒上大腿,停在了讓人頗為尷尬地部位的下方。
“清羽,我背你吧。”見狀,歐楊笑笑,直接在水中蹲下,瞬間自己的衣服濕了大半,比薑清羽的衣服濕得更多。
“誰要你背!我難道不會自己走!”薑清羽難免火大,身高一直在是他的硬傷,和歐楊剛認識的時候,也是身高差了一大截!
剛認識的時候……
剛認識的時候,是多少年前了呢?
氣憤地從歐楊身邊氣勢洶洶走過,但沒有聽到身後應有的聲響,薑清羽轉身瞪著還蹲在水裏的人,兩人便像這般僵持起來。
越來越奇怪,薑清羽不知道歐楊今天到底怎麼了,但他知道歐楊一定有什麼很重要的事瞞著他!
“清羽,我想背你可以嗎?”歐楊保持著蹲下去、單膝跪地的姿勢,像等待求婚結婚般,一直未動。嗓音有些嘶啞,“就像以前一樣。”
聽到這話,薑清羽眼神愈發凶狠,以前?他在和他提以前?以前是誰毫不猶豫地推開了他?是誰在他告白之前便拒絕了他?又是誰在自己最需要他的那段時間,哪怕作為朋友,都對他避之不及!
但這些質問,終究是敗在了歐楊眼裏的悲傷,從以前就是,他對歐楊一點辦法都沒有。即使再不願意,隻要歐楊多說兩句,幫他給女生寫情書這種事他都做過不少。
“擦,歐楊你就是賤!”薑清羽忍不住低頭咒罵了句,轉身,又大步走了回去。
可是在河水裏行走本就辛苦,薑清羽昨天剛打完架,小腿上還有傷,一個不小心踩到河底的雜物,身體不受控製向前撲去。
“清羽小心!”
“要你多……喂喂,歐楊?歐楊!”
歐楊單膝跪在水裏,雖然午後的水溫不低,但是跪久了會暫時失去腿部知覺。見薑清羽滑倒,歐楊趕緊站了起來想去扶他,結果腿部失力,歐楊竟然被薑清羽撲倒進水中。
“歐楊!”河底很滑,薑清羽在水下又看不清,想要支起上身不容易,倒是歐楊一直在支撐著他。但好不容易爬起來,薑清羽卻發現歐楊“昏過去”了?!
喊了好多遍都不見歐楊睜眼,薑清羽手抖地去探鼻息,完全感覺不到!而且臉色越來越差,都看著泛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