瀧澤靜半信半疑,可是眼下隻得跟緊蔣意,那小子的輕功很奇怪,父王府中門客甚多,他自幼熟知各門各派的武學招式,可是偏偏聽都沒聽過蔣意這般的輕功式樣。
如飛燕般輕盈自在,行蹤複雜軌跡琢磨不透,他如若不盡全力連跟都跟不上。第一次也是,明明他可以輕易追上自己,但卻裝作一副千辛萬苦才追上自己的樣子,想想就好不惱人!
“靜,你再瞎想就看不見我了呦!”蔣意驕傲地轉身朝後方的瀧澤靜叫到,放肆的笑容在陽光下格外爽朗,要是讓那些個未出閣小姑娘看見又要一口一個蔣少俠的嬌嗔著叫著。
“你隻管走。”瀧澤靜咬牙,卻在看到前方的景物時,會心一笑。
“靜,你笑什……啊,好疼!”因為是背對著急速前進,蔣意又全部心思放在捉弄瀧澤靜上,一時不防,直直撞在了一顆粗壯古樹上。
“樹兄,真是抱歉,今日你到了大黴,遇到蔣意這傻小子了。”瀧澤靜摸摸被撞掉不少樹葉的古樹,無不惋惜地說。
“靜!你心疼他還是心疼我,我背好疼,腳也好像脫臼了!”蔣意一臉慘白的癱坐在地上,額頭上沁出密密麻麻的細小汗珠。
“真的?”雖然撞擊的聲音很響,但是憑蔣意的身手應該是沒問題的吧?懷疑是懷疑,可是看到蔣意這麼痛苦的樣子,瀧澤靜還是蹲下來檢查蔣意的傷勢,“真的脫臼了,你忍忍,我給你接上。”
“嗯。”蔣意乖乖地將腿伸出,卻被瀧澤靜狠狠瞪了一眼,蔣意隻得由著瀧澤靜輕手輕腳地去挪動他的腿。
習武之人都或多或少會些醫術,瀧澤靜遊學前被王妃逼著拜了宮中一名禦醫為師,學習了三年醫術,這點事對他來說手到擒來。但瀧澤靜還是聚精會神地幫蔣意接骨,小心翼翼地模樣讓蔣意頓生一股寒意,要是靜等會知道是自己把腳撞脫臼來逗他的會不會被殺啊?四野無人,正是殺人埋屍的好地方!
“疼的厲害嗎?那我們先回去吧?”因為擔心,瀧澤靜好看的眉毛皺在一起,看著蔣意的眼眸似水溫柔。
“啊,無妨無妨,這點小傷一會就好了。”蔣意很是心虛,額上的汗愈發多了,瀧澤靜的眉頭越皺越緊。
“把上衣脫了我看看你的背吧。”腳踝的傷不嚴重,但蔣意的表情隱忍,這廝平常有點小傷小痛得都要來自己麵前耍賴,但現在卻隻字不提,肯定是疼得厲害了。
“真沒事,哈哈,我站起來你看看。”說著蔣意便要起身,卻被瀧澤靜攔住,又輕柔被扶回去。
“都是男人,不要諱疾忌醫!”瀧澤靜有些動怒了,話一出口自己都嚇著了,為何如此著急呢?臉上的陰雲更甚。
瀧澤靜一動怒蔣意便會乖乖聽話,這習慣不知什麼時候養成,但時至今日對兩人而言都是十分自然,也無人細想。
安安靜靜地任由瀧澤靜脫去上衣,少年矯健如豹的身材在陽光下耀眼奪目小麥色肌膚顯示著主人的健康,當然如果沒有這些怖人的傷疤的話。
“我就說讓你不要脫,看,嚇到你了吧?”這些傷疤他倒是不甚在意,反正都已經過去了,何苦掛在心中折磨自己呢?還不如通通忘記。但這對其他所見之人而言又是另一番想法了。
鞭痕,刀痕,甚至連烙印都有!瀧澤靜覺得自己的手都開始微微顫抖,蔣意究竟是什麼人!身上怎麼會有這麼多的傷疤!
“好了,我背上沒事,我剛才是逗你的,快趕路吧,說不定還能趕上午飯。我聽說啊,宣州太守本家是京中一品官員,家財萬貫,每年這次免費宴請,盤盤都是珍饈美味……”
蔣意輕輕拿開還握著他衣服的手,細滑纖長,原來練武之人也有這麼好看的手啊。穿好自己的衣服,蔣意又一臉欠扁笑容精神奕奕地站在瀧澤靜麵前。
“上來,我背你去。”瀧澤靜背朝蔣意半蹲下,示意他上來。
“靜……”
“好了,快沒時間了,不是說要趕晚飯嗎?”溫潤如玉的嗓音一入往常,是蔣意聽過的最好聽的聲音,隻是這聲音中夾雜的情緒,他又如何不懂?
有人心疼他了!師父,除了你之外我竟還能遇見真心心疼我的人!
“我可是很重的,你要背不動了,記得和我說,我真的沒事。”
“嗯,背的動。”
蔣意小他兩歲,身形纖長矯健,確實比他要重些。他們此時還在半山腰,越是往上山路越抖,樹林越密,但是瀧澤靜終是一次都沒放下蔣意,身後不時飄入脖頸的溫熱氣息,讓他很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