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看著手上冒著血的細小傷口簫澈不滿地嘖了一聲,怎麼自己也犯這種低級錯誤了。
十指連心,手指上的神經遍布,毛細血管也很密集,所以即便是很細小的傷口都會有有鮮紅的血液爭先恐後地湧出,沒有什麼痛感,最多也隻是輕微的刺癢感,可視覺衝擊卻是有的。
確實為秦朗分心太多了,中午兩個半小時的時間裏連自己都記不清躲在廚房的簾幕後看了秦朗多少次了。看到他和客人笑著打成一片自是開心的,可還是忍不住想去看看,擔心他會把菜潑到客人身上,擔心他會將菜上錯了桌,擔心他會算錯了飯錢和客人起衝突,擔心……
想到這裏,簫澈猛地把到切在了案板上,用老樹根做成的足有15厘米厚的案板被剁出了一條深深的裂紋。
“小澈!”李爺爺被這聲音驚到了,趕緊過來看簫澈有沒有受傷。看到案板上道上到處都沒有血,李爺爺才鬆了口氣,“要不要休息會兒?這會兒也差不多沒人了。”
並沒有因為陪伴了自己多年的案板多了條裂痕而責怪簫澈,當然也是心疼這個老夥計,不過對簫澈的關心卻遠遠勝於這個。
“抱歉李爺爺,想起點事走神了,我把這個菜切好就去休息會兒吧。”將自己的手遞過去給李爺爺看,道過歉後繼續準備手上的食材。
李爺爺也沒再說什麼,手上有油也不能拍拍簫澈的肩安慰下他,隻能站在灶台邊,不時看看“專注”切菜的簫澈。
知道李爺爺會擔心,簫澈準備完手上的食材後,就放下了菜刀,去準備中午大家要吃的飯菜了。
一點半,餐館裏隻剩下一桌客人在點餐了,李爺爺要講客人的菜炒完了才會炒自己吃的菜,簫澈就先準備了火鍋。
其實平時簫澈和李爺爺他們中午和晚上為了方便和怕菜冷掉都會吃火鍋的,今天因為秦朗的到來,不用多問李爺爺肯定會加菜。又看了眼和等菜的客人閑聊的秦朗,簫澈將火鍋食材進高壓鍋,點火,確認沒有其他事可以做了後,才從廚房後門走了出去。
李家的房子是租的人家自己蓋的兩層紅磚房子,後麵帶了一個後院,李奶奶在右邊開辟了個小菜地,種些生長期短、高產的時令蔬菜,左邊李爺爺則用別人廢舊的木箱改造成了個籠子,自己從農家買來些小雞仔養著,兩位老人是從農村來的,都不是本省的人,為了尋找兒子才到這座城,總是笑著說著,弄明不能離開土,過得太安逸會受老天爺會降災的,一直勤勤懇懇,偶爾也會抱怨生活,羨別人住洋房,開大奔,可也隻是說說,簫澈知道這些話,他們是從不放在心上的。
要不也不會讓秦朗待在這裏。
要不然自己也不這麼失態了。
上到二樓,從自己的包裏拿出一板膠囊,掰出兩顆,就著唾液就咽了下去。這藥從十二歲就開始吃了,現在都有五年了啊,即便被醫生警告了好幾次,不要經常吃,會產生很大的藥物依賴性,可是隻要心情一煩躁簫澈就習慣性地摸口袋或者背包,一旦找到了,就一定會喝下去。
早就有依賴性了,還談什麼少喝一點?
自嘲地笑笑,無論是對藥還是對那個人,自己這輩子都戒不掉了吧?不過也沒打算戒掉,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戒癮過程實在是太痛苦了,嚐試過一次失敗了,就不會再有勇氣嚐試第二次。
這樣下去也沒關係吧?至少自己以後是出得起藥錢的,至少,那個人以後也會住在自己心中,一直一直都在。
少年時期的我們是那樣的無畏與怯懦,什麼事情都很輕易地想得很絕對,厭惡和喜歡都會加上“一直”“一定”等近乎誓言的詞語,殊不知這些話,日後再回首的時候,顯得多麼單薄
年少時笑著要征服時光,年老時笑歎被時光調戲。都不過是化作一句“想當年”,想當年,秦朗我也是有阻止過你,阻止過自己的,但還是沒有逃過這玩笑般的該死命運!
等炒好了最後一桌客人的菜,秦朗他們才開始吃午飯,簫澈盡管心裏想著別的事可在李家人麵前他是不會輕易表現出來的,再說秦朗和李家人也漸漸熟悉起來了,說說笑笑地夾菜、盛飯什麼的,氣氛好得不行,連李爺爺都被秦朗的笑話逗笑了好幾次。
簫澈自己也忍不住笑了,秦朗在自己麵前還沒有這麼放鬆過吧,僅僅是講著稀疏平常的小事,也講述地格外風趣幽默,誇大卻不誇張,讓人難以置信卻又想要信服。
這樣的秦朗充滿著活力,這也是簫澈第一次看到這麼生動的畫麵,在他的記憶中,在餐桌上是不允許談笑的,連給自己夾菜也是在上小學前的事情了吧。來到李家餐館後,雖然李奶奶會幫自己夾菜,雖然他們也會在吃飯的時候聊會兒天,但兩者的氣氛是完全不一樣的,或許潛意識裏,大家還是有些顧忌到自己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