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等待的地方是以前偷偷跟蹤簫澈才得知的地點,因為前方就是一條窄巷,再繼續跟蹤下去的話秦朗就沒有信心不被簫澈發現了,所以每每走到這個巷口的時候隻能作罷。
其實這裏離簫澈租住的房子很近,穿過這條窄巷就可以看見簫澈家二樓的窗戶。很普通的對開玻璃窗,和旁邊一排的窗子沒有什麼不同,要硬要說有區別的話,就是這窗戶更加幹淨明亮,裏麵天藍色的窗簾清晰可見,甚至連窗簾上很輕很淡的雲都可以看得很清楚。
當然這話是秦朗說的,每天從這扇窗下走過的人也不再少數,可有這樣體驗的,世上大概也僅此一人。
穿過窄巷,走過昏暗的樓道,低矮的紅磚樓房二嘍最盡頭便是簫澈租住的住所。扶著秦朗,簫澈騰出一隻手來開門,摸 鑰匙的時候稍稍低了下頭,翹起的發梢剛好掃過秦朗故意偏過來的側臉,微微有些癢,秦朗不自覺地偏開頭去打量周圍,來掩飾這突如其來的心虛。
走廊很暗,一條狹長的走廊卻隻有兩個秦朗都擔心什麼時候會熄滅的,閃爍著快要壽終正寢的燈,本就擁擠的地方兩側還堆積著很多七七八八的雜物,豎起的紙箱,黑乎乎的炒鍋,還有秦朗隻在電視上見過的煤球爐子等等,還有很多東西,不等秦朗看完,簫澈便打開了門。
按開點燈,眼前馬上明亮起來,又是和屋外完全不同的一片天地。目所能及的隻有客廳和兩扇緊閉的門,客廳大概隻有秦朗家廚房那麼大,很樸實的裝潢,不,準確說是沒有什麼裝修過的痕跡的。
水泥地板,白淨的牆麵,客廳沒有電視,隻有一張兩人位的鋪著藍色塑料桌布的長方形餐桌和一個顯得有些不合整體格調的沙發。屋子收拾的很幹淨,即便有些簡陋,可仍舊是符合簫澈的風格的,天藍色的主色調給人很舒適的感覺,秦朗一下便喜歡上了這間屋子。
簫澈從進門開始就在關注著秦朗的目光,還是不習慣將私人場所暴露在不熟的人麵前,還好今早出門前有打掃過衛生,應該不是太糟吧?
“你先在這兒裏坐著,我給你拿點胃藥。你病剛好,腸胃應該還沒有恢複,這幾天不好好吃飯的話很容易引起急性胃痙攣,不用擔心,吃點藥就行了。”
將秦朗扶到沙發上做好,簫澈就進臥室找藥了。簫澈的誌願是心理醫生,想要考取醫師資格證,這些日常的醫學知識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簫澈對秦朗的病症能做出準確的診斷,家裏的常備藥也足以緩解這種突發性的疼痛。
“恩,藍田謝謝你。”看著簫澈進了臥室,很快又出來倒水自己,甚至還將膠囊剝好,將要吃的劑量放在自己的手裏,秦朗不自覺地放輕了聲音,一是因為時不時襲來的疼痛,二是生怕驚擾現在這難得的好氣氛。
“沒關係。”簫澈依舊是淡淡的語氣,隻是眼神鮮少落在秦朗身上,眼角時不時撇向臥室和大門。
不過好像忽略了什麼的地方的感覺?喝完藥秦朗拿著杯子想,總感覺好違和,錯過了哪裏呢?
“杯子給我。”
“好。”聲音從頭頂傳來,秦朗才回過神,猛地抬頭看向簫澈,卻又因為這一動作牽扯到了胃部,疼痛倏得襲來,還是忍不住狠狠按壓了下胃部。
“不要太用力,本身胃疼的時候按壓胃部隻是心裏作用會好受一點,要是太用力,反而會造成二次傷害,疼痛也隻是暫時減輕而已。”接過水杯,簫澈拍了下秦朗的按壓著胃部的手臂,示意秦朗按自己說的做。
“恩,我知道了。藍田你懂得好多啊,我都不知道這些事。”將手勁收回來大部分,雖然胃部的絞痛仍舊沒有減輕的跡象,但和簫澈說話的時候,秦朗還是覺得輕鬆很多,連疼痛都不能阻止自己對簫澈微笑。
“在書上有看過。”依舊是淡淡的語氣,沒有絲毫情感波動的跡象,可微微泛紅的耳尖還是出賣了簫澈的心思。從小和人的交集就少,對於不相關的人簫澈也大多采取置之不理的態度,所以就導致即便自身有很多比同齡人優秀的地方,簫澈也很少聽到誇讚,尤其是真誠的讚許與認同。
這,很讓人不好意思。
不過本就是生性薄涼的人,轉過身直到走到廚房門口簫澈便壓下這情感的波瀾,稍稍側過身對著扭頭看著自己的秦朗說:“是小浪告訴我你得肺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