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子歎口氣,眼神複雜的看著我:“文子,你最近和大哥,是咋了?”
我苦笑,柱子再愚笨,也看出來了,可是這件事我該怎麼開口呢?
“柱子,沒事,嗬嗬~”
“扯淡,文子,我覺得吧,你和我最近都是越走越遠了,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不準備跟著大哥了?”
柱子的感覺,還是挺準的。
我沒點頭也沒搖頭,而是說:“柱子,難道你就準備一輩子都在王老板手下打工?一輩子當一個打手?你現在年輕力壯,能打能拚的,但你老了呢?還怎麼和人拚?”
柱子眼眸一動:“我真的打算跟大哥一輩子!”
這種話,可能也隻有柱子這麼單純的人才能說出口了。
我聽了這話以後,說不上心裏是什麼滋味。
我和柱子坐在同一張飯桌上,但道路卻一點不一樣。
道不同,不相為謀。
“文子,不就是因為樓盤的事嗎?不就是因為你恨小龍蛇暗中動了他的人麼?這算啥事啊?我了解我大哥,隻要你認真的和他認個錯,就沒事,以後肯定還是和從前一樣!”柱子拍著胸脯和我保證道。
我無奈的搖頭,柱子有時候就是太天真了,他以為天底下的人都和他一樣豪爽,不拘小節,也不記仇。
那人可是王老板,要是一句話就能解決所有,要是認錯就能解決,要我和柱子是幹嘛的?
我想能讓王老板安心,隻能是我幫他漂亮的辦一次事了。
“柱子,事情沒你想的那麼簡單,而且,這件事我沒錯,我為啥要認錯啊?”我說。
柱子眉頭一皺:“我大哥不是那種小心眼的人,我之前也不是沒有做錯事。”
我更加無奈,柱子做錯事,和我有可比性嗎?
他幫王老板辦了多少事?
手裏有幾條人命?
不是王老板不小心眼,是對於柱子,他沒辦法,放棄柱子,就是放棄他自己 !
“柱子,我們兩個,出發點不一樣,有些事我沒法說。”
碰!
他索性也不問了,使勁碰了我手中的酒杯一下:“反正不管怎麼樣,我都當你是兄弟!什麼時候去對付杜老板,我肯定和你一起去!”
我笑了。
是發自肺腑的笑。
可是我怎麼能害柱子?
我點點頭,說有事兄弟們一起抗,然後就大口灌自己酒喝。
……
王老板心裏在想什麼我不清楚。
如果說這個社會是一個魚龍混雜的魚缸,裏麵有各種各樣的魚,那麼王老板就是坐在魚缸邊上釣魚的人。
他能清楚的看到我們在下麵魚蝦相爭,然後準確的甩出手中的魚竿,我們呢?
隻能在水下拚命的奮鬥,拚命的保全自己。
躲過一難又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下一難是什麼時候到來,我們隻能通過被陽光折射成鏡子似的水麵,去看坐在魚缸上的王老板。
在這個社會裏,像我和柱子這樣在魚缸裏的人十之八九 ,但真正能到王老板那個地步,在魚缸上甩線的人,卻是少之又少。
人和人的差距,有時候就是這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