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又恐非(1 / 2)

龍羽逍將流嵐帶回去之後,才發現她的手臂上,腿上全是淤青,他終於有點明白為什麼流嵐每次看到別人都是一副充滿驚恐的樣子了。

忽又想起那一年,紫棠跟他彙報時說過,釋夜身上也有很多傷疤,其中胸口處有一道很深的箭傷,應該是吃過很多苦頭。

心中又一陣唏噓。

流嵐蜷縮在屋子的牆角,非常害怕他,他輕輕地握起她的一隻手臂,問道:“是誰把你打成這樣的?”

流嵐隻是抿著嘴,眼睛睜得大大地看著他,不敢說話,身體還時不時不自覺地顫抖起來,顯然這一係列的事情已經把她嚇壞了。

龍羽逍沒有辦法,隻好讓遊蛟捎了一封信出去,準備把紫棠喚過來。

自風哉突然昏了過去之後,他就一直高燒不斷,神誌一直迷迷糊糊的。龍羽煊在原地等了黑咪一天,它沒有回來。他一個人又沒辦法背著神誌不清的風哉走太遠,所以便在附近找了個山洞暫時安置了下來。

在山洞裏住了幾天,風哉還沒見好,黑咪也沒有任何消息,他開始發愁了。自己一個人離開去搬救兵吧,又怕風哉一個人被野獸吃了;留下來照顧他吧,兩個人都要困在這裏——兩條路都是死胡同。

他唯有每天出去找食物之餘看看附近有沒有人家可以擺脫的,沒想到風哉真的很會找地方昏倒,這個地方簡直就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嘛,找來找去也隻有他們兩個人影了!

聰明如龍羽煊這下也沒轍了,他唯有每天都在山洞前升起一堆篝火,然後撒上碎石,讓輕煙飄起,希望高空中有人能看到。然後在四周圍一邊找食物和草藥,一邊照顧風哉。眼下隻能寄希望於等他好一點,兩個人一起離開這裏。

天氣漸漸寒冷,隨時都有可能下雪,如果再這樣等下去,隆冬降臨時,他們怕是凶多吉少。不過事情往往是“柳暗花明又一村”,某一天他在森林裏尋找食物順便閑晃時,突然遇到了木泓寧。

木泓寧正好在索昪林裏搜尋蘇葉兒的蹤跡,也是毫無頭緒,漫無目的地碰運氣,沒想到卻碰到了已經變得快要跟野人一樣的龍羽煊了。

龍羽煊終於等到了救兵了,又是驚訝又是高興,把風哉的事情跟木泓寧說了,然後把他帶到了山洞裏,讓他想想辦法救救風哉。

木泓寧聽了龍羽煊說了之後,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考慮到曠朝槿的前車之鑒,所以很久之前,就把風哉的靈力封印了起來,隻留了一部分夠他日常自保所用的靈力。

他們幾個人的靈力都是相連相通的,這次蘇葉兒複蘇,她的靈力也從沉睡的封印中衝破了出來,便也帶動了其他人體內的靈力波動,風哉的靈力因為被封印壓抑住,他的身體經受不起這樣劇烈的衝撞,所以就變成這樣了。

當然,他並沒有把這一切告訴煊,而是默默地把風哉體內的靈力疏通好,引流回封印裏麵,風哉的高燒便也退了下去。然後,他又默不作聲地背起了自己的徒弟,轉身離開了山洞。

“木前輩,你要去哪裏呀?”煊不明就裏,叫著跟了上去。

“我要帶他回去,他需要靜養一段時間。”木泓寧說道。

“那我也跟你們一起走!”煊說道。

於是三人就這樣回到了長淮山。

他們離開索昪林的第二天,今年冬季第一場雪就洋洋灑灑地飄落了下來,因為雪下得太大,又在路上耽擱了幾天,才回到了長淮山的小屋裏。

彼時風哉已經醒過來,隻是身體還虛弱得很,下地隨便走動了幾步就沒力氣了。

回到長淮山的第一件事,他便是使勁喊了一聲:“流嵐——”

“小黑——”煊也半慍半喜地喚了一聲自己的寵物。

可是完全沒有人回答。屋子的大門是敞開的,風雪都吹進了客廳裏,流嵐的畫架倒在了地上,差點被積雪淹沒。三個人覺得事情很不對頭,於是便分開四處找了找,都沒有找到流嵐的蹤跡。

“師父……”風哉站在院子旁邊的林子裏,氣喘籲籲地叫了一聲。

煊和木泓寧聽見他的叫喊,都朝他聚了過去。

“怎麼回事?”煊問道。

“你們看……那一排大樹,都攔腰折斷了……”風哉喘著氣,神情凝重地指著前方的樹林裏說道,“地上都被雪覆蓋住了,看不清楚痕跡,但是從那些樹的情況來看,這裏應該有過一番激烈的打鬥。”

“沒錯,長淮山這邊一向和平安寧,這些樹不會平白無故地自己倒了,而且是倒成這個樣子。”木泓寧點頭說道。

煊跳進了樹林中,四處搜索更多的痕跡。終於,在一棵還沒被完全折斷的樹的枝條上,他找到了掛在那裏的一個竹筒,都覆滿了冰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