曠朝槿的弓哪有光那麼快,眼睛看到瑩光閃亮起來時,瞬間她便感到胸口一沉了,她被那靈力衝擊得從空中搖擺了幾下,幸得那綠眼白狼及時將她攔下,才不至於墜落湖中。
與此同時,黑翼龍狂暴的吼聲也開始響徹山林。那綠眼白狼朝漠昔他們瞟了一眼,對曠朝槿說道:“你已受傷,今日不宜再戰了。”
“不行——我好不容易才等到那個女人出現,決不可以這樣輕易地放過她——”曠朝槿不甘心地說道。
“釋……夜?”漠昔掙紮著站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背對著他的女人,帶著激動、驚喜與猶豫,還有從內心深處湧向喉間的一絲凝噎,低聲叫著她的名字。
她卻置若罔聞,不回頭也不說話,隻是背對著他站了那樣一瞬,還沒等漠昔看見她的臉,便起身躍上了旁邊的瑩蜻蜓,飛快地離開了此地。
“想逃跑?”曠朝槿不顧身上的傷,趕緊抓起長弓,朝著白衣女人離開的方向放了一箭。
黑翼龍低嗚一聲,輕輕地擺動了一下尾巴,朝曠朝槿空箭飛去的方向扇了一波勁風,那箭便歪了方向,落入了靜綠湖中,湖中“砰”然濺起如山邊飛瀑一樣高的巨大水花,晶瑩的珠光零落之間,白衣女人和瑩蜻蜓已消失在他們視線之外。
隨後,黑翼龍那狂放的聲音低低響起:“何來的野丫頭,竟敢在老身麵前放肆——”
曠朝槿目光憤恨地看著黑翼龍,隨手扔掉長弓,然後雙手快速地結下一個複雜的手印,頃刻間,一個巨大的水球在她麵前蒸騰而起,她用力一揮,那水球便砸向了黑翼龍。
黑翼龍再一個神龍擺尾,直接用尾巴掃上那個巨大水球,水球撞上它的巨尾,依然不破,反而如漿糊般粘住了它的尾巴,慢慢侵蝕著它的皮肉。黑翼龍“嗷”地叫了一聲,把尾巴連同水球又甩向了湖水中,滌蕩了好幾下,這才把那水球甩掉。
“原來是神之女,怪不得如此張狂——”黑翼龍折辱怒氣起,殺氣漸重。
“老鬼,這次我們還有事在身,不和你糾纏,下次你再壞我好事,我定然不會放過你——”曠朝槿氣勢淩人地對著黑翼龍喊道,說完,便駕著綠眼雪狼朝白衣女人消失的方向追去。
黑翼龍大神聽見這小丫頭那麼大口氣,本不想這樣輕易放她走。但那綠眼雪狼在離開之前,饒有深意地盯了它一眼,它充滿戒備地發出了“呲呲”的吼叫,最後卻沒有追上去。
“大神,我們快追上去。”漠昔命道。
“那隱蒼狼並不好對付,連我都不得不忌憚它幾分,你受傷不輕,確定要追上去?”黑翼龍如今對漠昔已經順從不少了。
“我沒事,我們的目標不是這個女人和這匹狼,而是我妹妹和瑩蜻蜓,麻煩你趕緊帶我追上他們——”
木泓寧來到懷月山莊時,這裏的一切已經平息,僅留下激戰之後的痕跡。他四處搜尋著那個他日日夜夜、心心念念的人的身影,除了滿目瘡痍之外,他沒有找到任何人的蹤跡。
但是他並不甘心,又鑽入森林,去到2年前,那個他感應到她出現過的地方。那裏依舊寸草不生,如一塊禿斑一樣貼在草木蔥蘢之間,難道兩年前他的感應錯了嗎?
他明明感應到她在這裏出現過,但是隻是那樣一小會兒的時間,她的生機又全無了。他以為那是他的錯覺,同時又擔心他的感應是對的,但是重生失敗了,從此靈魂徹底消亡,他再也沒有機會讓她複蘇。因此他才如此絕望。
現在,他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無比清晰地感應到她的靈力複蘇了,那麼,她一定也複蘇了。這次他絕不會錯,他非常確定。
但是如今,她又去了哪裏呢?
他舉目四望,充滿激動的希望和不知所措的茫然在他心裏交織,讓他的思緒無比混亂。
瑩蜻蜓隻能在中低空中慢飛,隱蒼狼畢竟不是飛禽,即便可以低空越跑,也趕不上瑩蜻蜓的高度和速度。而黑翼龍,是這個世界上飛得最快最高的一種神獸,所以它不僅能夠輕易避開隱蒼狼,還很快地就追上了瑩蜻蜓。
漠昔一直默默地跟著釋夜,雖然他看不清楚她的正臉,但是那個背影,那身衣服,不是釋夜又是誰呢?
這些天他日日夜夜地坐在她身邊守著她,等待著她的蘇醒,他好怕這是他的錯覺,但是,理智告訴他,這絕不是錯覺。
釋夜駕著瑩蜻蜓一直朝北飛去,飛過了索昪林,飛到了曠原絕地。漠昔很奇怪,她為什麼一醒來,就要來這個地方?
到了曠原絕地的邊緣時,她停了下來,雙腳落地踩到了那砂礫遍地,寸草不生的荒原中,凝望了許久許久。
漠昔也停了下來,見她站著不動,似心情凝重,便趁這個機會走上前去找她。
“釋夜——”他試探性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