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裏的悲鳴(1 / 2)

木風哉與木泓寧趕到山崖邊上時,朝槿已經不知所蹤,泓寧對著烏雲密布的陰沉天空默默地搖了搖頭。風哉從離開家的時候,一直到現在,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以為師父是專門來找師姐的,還滿心歡喜地想著他們兩個如果能夠和好就好了。但這下師姐又不知道去那裏了,他抬頭茫然地看看逐漸變得陰沉的天空,無奈地聳了聳肩。

兩人於是又下山趕往最初看到紅光的那個地方。風哉在離開家之前,身體裏突然湧動出一股躁動的熱流,他一開始以為是深秋太燥熱了,沒有在意,但看師父的反應,應該是發生了什麼奇怪的事,難道他之前身體裏的感應跟這個有關?

不過師父一直都沒有說為什麼要突然跑出來,風哉已習慣了他的這般沉默,所以也沒有再問他了。

突然,他看見旁邊有一汪流水潺潺的小清泉,便停下來想喝口水,順便裝一點水備用。

“師父,你走慢點,我喝口水先。”風哉一邊叫喊著,一邊擼起衣袖,伸手就往泉裏探去。

“好……”木泓寧雖然嘴裏這樣說著,但心思卻放在了周圍那成片成片地枯死的草木中,不知不覺已走遠。

掬起一掌清水先給自己洗了一把臉,水汽模糊中,風哉看見水中有一道紅色的亮光直透水麵而來,他好奇地抓起那個發光的東西,發現竟是一個暗紅色的玻璃球。那球麵有一道深深的裂痕,球卻沒有破開,它身上那道詭異的光有一種攝人心魂的魔力,他不由得被它晃了一下心神。

某種奇異的快感從他眼神盯住那玻璃球的刹那冉起,但他並未任由自己沉湎其中,很快便讓自己的意識走了出來。他不禁覺得好玩,便把那球收了起來,打算一會兒拿給師父看看,一轉身,卻發現師父已然不知所蹤了。

“真是的,不是說好要等我的嘛!”木風哉自言自語道,但語氣中卻全無氣惱,他眼睛轉了轉,帶著壞壞的詭笑道:“師父不在,那我豈不是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了?”

曠玓今、龍羽弈和龍羽曦當時在軍營裏,突然收到了快報,說釋夜出事了,讓他們快來看看,他們便馬不停蹄地趕過來了。當他們風塵仆仆地趕到索昪林的時候,三個人都被眼前的這一幕驚呆了。

原本茂密的叢林變得寸草不生,精神萎靡,滿身散發著頹唐與悲傷氣息的曠漠昔,抱著渾身是血的釋夜呆呆地坐在地上,滿身塵土。他們兩個像是被黃銅澆鑄在了一起的塑像般,在那荒野廢墟中格外悲戚,讓人看了格外不舒服。

鹿蔭瓷煙和曠明芝臉帶淚痕,站在一旁勸漠昔,但是他卻像是一個木頭人般,對周圍的一切充耳不聞。

“哥哥……姐姐怎麼啦?”玓今嚇得花容失色地撲了過去,還未等到漠昔的回答,眼淚已經“吧嗒吧嗒”地掉了下來。

“姐姐——姐姐——”見哥哥無動於衷,玓今就著哥哥的手抱住釋夜,不停地叫喚著她,可是她一直都全無反應,雙眼閉得緊緊的,臉上白得如世上最薄最薄的紙一般,身體則如從未有過靈魂的木偶,一絲生氣也沒有。

不過玓今在旁邊如何搖晃慟哭,漠昔依然麵無表情,眼神呆滯,整個人也如死去了一般毫無生機。

瓷煙看到這情景,又忍不住別過頭去哭了起來。

“瓷煙妹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曦的胸口爆裂著莫可名狀的痛苦,他感覺已經無法壓抑住了,也不管瓷煙的情緒,連忙抓著她的雙臂逼問道。

“我們也不知道,我們來到時,就已經是這樣的情景了……漠昔他……抱著釋夜妹妹的屍體……一直都不肯鬆開……”瓷煙聲音梗塞地別過頭去,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可能……不可能的……”曦透過玓今的背影,看到釋夜那蒼白無色的臉,一個咧且,愣在了那裏。

“不會的,蘇釋夜不會死的!”龍羽弈聽到瓷煙說的話,難以置信地衝到漠昔麵前,用力想要把他拉開,想從他手裏奪過釋夜來,但是漠昔卻緊緊護著釋夜的身子,死活也不肯鬆手。

“你不是說過會好好保護她,不會讓她受到任何傷害的嗎?”弈一拳揮向漠昔,漠昔卻也不避開,任由他打過來,“現在這樣算什麼?!有種你給我起來,你這樣算什麼男人?!”

“你憑什麼這樣對我哥哥!”玓今把弈推開,悲傷中迸發了一股怒氣,含著滿眶的眼淚痛哭道,“我哥哥都已經這樣了,你還想他怎麼樣?!”

曠明芝一把護在了他們兄妹兩個麵前,叫道:“不關大人的事,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瞞著大人讓小姐獨自一個人回去找沉星門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