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皓洛山莊,摩翎辰親自在花園裏等釋夜,看到她安然回來,他似乎很開心。
釋夜的心情又沉重了起來,她可以和涳輕鬆嬉笑地說話,卻不知道怎麼和摩翎辰相處,老是黑著個臉不說話也不是辦法,該說清楚的話還是要說清楚,該麵對的現實也還是要麵對。
“你怎麼了?今天出去了一趟很累嗎?”辰見她碗裏的東西都沒有吃幾口,臉上一副憂愁的樣子,便也停了筷子溫和地問道。
釋夜歎了一口氣,想了一下,最後卻問了一個與自己想的東西完全不相關的問題:“摩翎乾的死因是不是很難查?”
辰聽見她竟然和自己說話了,臉上驀地愣了一下,以為是自己聽錯了,原來忐忑不安的心終於安定了下來,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很多。
釋夜見他愣著,眼中的神情由略帶緊張的擔憂變為輕鬆的喜悅,她心裏感到酸酸的,於是便又低下頭去吃了兩口飯。
“他的死因倒不是很難查……關鍵是要看小涳什麼時候願意放龍羽懋走而已。”辰很快就恢複了淡定的狀態,悠然回答道。
釋夜一愣,然後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說……”她還沒說完,便看到辰心照不宣的一笑了。
這下她終於明白今天下午涳真正煩惱的到底是什麼了,這個家夥竟然“假公濟私”?想起涳和懋兩個人現在的狀況,她突然覺得,他們兩個最後肯定會走到一起的,而且會過得非常有趣和幸福。這既是她對他們的祝福,又是覺得這或許就是命中注定,全天下沒有比他們更合適彼此的人了。
不知道她還有沒有機會遇到這樣一個命中注定的人呢?
她的腦海裏浮現出今天見到龍羽逍時那雙帶著憤怒與擔憂的眼睛,心想,他是在惱怒自己的不告而別呢,還是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呢?抑或是隻是覺得她三番四次用語言或者行動拒絕了他的保護,讓他自尊心受不了呢?
想著心裏隱隱地痛起來。
“夜兒?”辰以為她又要繼續沉默下去不和他說話了,略帶擔憂地叫了她一聲。
卻沒想到她突然問道:“15年前,為什麼顓尚想要殺死涳的姐姐……摩翎琬?”
辰看了她一瞬,確定她是真的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想要知道真相之後,才開始慢慢說道:“因為當時摩翎族和龍羽族聯婚,使兩族關係到了有史以來最和平的時期,因此涳的母親夏妃非常受人民的愛戴,而琬兒因為經常出去行善扶弱,所以在民眾的心中有非常崇高的地位。顓尚以為把琬兒和夏妃殺死然後嫁禍到我的身上,就可以扳倒我,將沉星門斬草除根。”
釋夜其實真正想知道的是為什麼義父會助紂為虐去幫助顓尚這樣的奸臣,但聽到這裏,她大概就明白了……摩翎琬是摩翎族和龍羽族兩族混血兒,她的母親夏妃又是龍羽族和夏神族的混血兒,所以她身上也一定有三個印記!父親一直以為身上有三個印記的人就有機會繼承蘇皓杳的力量,所以他才會被顓尚說服來幫他刺殺摩翎琬,以為把摩翎琬殺死了,釋夜就更有機會來繼承蘇皓杳的力量了!
想到這裏,她的臉開始發白,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問了出來:“摩翎琬……也和我一樣,身上有三個印記嗎?”
辰沉默,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釋夜知道自己猜對了,頓然臉色變得異常蒼白,顫抖著說道:“怪不得……怪不得……他們說是我害死了……”
“不關你的事——”辰一把握住她的手,想讓她鎮靜下來。
“不要碰我——”釋夜冷冷地甩開了他的手,她不需要他的安慰,也不能夠再去逃避這個事實了,她的一雙眼眸裏寒氣肆虐又充滿疼痛,“你和我義父一樣,也是為了蘇皓杳才靠近我,名義上是把我留在身邊,其實是要把我困住;表麵上對我那麼好,其實是要利用我來完成你們某些未完成的欲望,不是嗎?!”
辰沉默地看著她,充滿憐愛,百口莫辯。
“你不要這樣看著我,我不是你要找的蘇皓杳,你的所有期待、憐愛、關懷和補償,都與我無關!當年你和她之間的事情,全部也都與我無關!為什麼你們非要把我牽扯進來?為什麼這個世界上有那麼多個身上有三個印記的人,你們卻偏偏選中了我?!”釋夜情緒失控地大叫著,同時用充滿厭惡和戒備的眼神盯著他。
這種眼神似乎觸動了他的某個痛處,深深地傷透了他的心,摩翎辰走上前用力緊緊地抱住她,激動而堅決無疑地說道:“不——我和別人不一樣,我不會再傷害你,也不會再利用你,我找你找了好久好久,久到我甚至都要懷疑你曾經的存在了——葉兒……三百年了,我等你等了三百年了!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我知道,你就是你,我絕不會弄錯,就算你再也不記得我,就算你依舊恨我,我也一定要找到你,告訴你……我錯了,我後悔了,我還愛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