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回望著她,似乎在說: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刹那間眼神又森冷了許多,嚇得釋夜收回了她剛剛那個結論,連忙轉回頭去不看他。逍惡作劇得逞般地笑了笑。
弈接著說,"憑著這股霸氣,他開始訓練我妹妹脫離對我的依賴獨立生活。他訓練我妹妹就跟訓練他手下的士兵一樣嚴格冷酷,我妹妹為此也受了不少苦。"
"那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自私而沒良心的哥哥!"釋夜挖苦道。
"若不這樣,我估計我今天會完全淪為一個全職奶娘!"
玓今又被逗笑了,釋夜腦中浮現出弈做奶娘時候的樣子,也大笑起來。
"那你大哥的訓練成功嗎?"
"非常成功!卻有後遺症……"
"什麼後遺症?"
"我妹妹從此之後不再粘我,卻喜歡按照我的樣子來打扮,扮成男裝。很多時候,別人都分不出我們兩個……都不知道她心裏怎麼想的!"
釋夜想了一下,認真地分析道:"那是因為,她不能留你在身邊,心底又不能割舍對你的依賴,隻好讓自己變成你,讓你們彼此融為一體。"
"我看著繁花開盡
你的身影消失如暮靄
我的容顏在歲月中失去光彩
憂傷卻依舊洶湧如海
而我還是一直在等待
等待著你的再次到來"
靑淺酒量很差。才喝了一口,臉就漲紅了;不到半杯,就開始哈哈大笑,胡言亂語起來。
風哉覺得好玩,於是又給她倒了半杯,靑淺一口喝下去之後,這倒好了,她"呼"一下站起來,又唱又跳的,和風哉兩人一起胡鬧。
煊看著這兩個一直以來都讓他煩惱得頭痛不已的人,隻好聽之任之。
沒想到,靑淺鬧了一陣子之後,又忽然安靜了下來,一個人呆坐在窗前的地板上。
星光閃爍,透過斑駁的枝丫投在屋外滿地落花上;花影迷離,在窗前隨風輕輕搖曳。靑淺對著窗外的那一束已殘落蕭索的花枝發呆。
"累了嗎?要不要到床上休息?"煊放下酒杯,走到靑淺麵前蹲下,看著她被酒意熏紅的臉,關心地問道。
誰知靑淺一把推開了他的手,開始輕輕唱起歌來。這歌與之前的胡言論語完全不一樣,她那柔和的聲音充滿了悲傷與淒愴。
煊霎時呆住了,風哉也變得安靜起來。他們這才發現,靑淺唱的原來就是石碑上的那首詩。
"為什麼你來了又去\\為什麼你推開了門卻又離開\\為什麼花已成林\\你卻已然不在"
靑淺唱著唱著不知不覺淚流滿麵。
"為什麼?"她淚眼模糊地看著蹲在她麵前的煊,"為什麼你來了又走?為什麼一直不回來?"
煊愕然,心中難受至極,她把自己誤當那個人了嗎?
"為什麼你們一個個都是這個樣子,玩弄了別人的感情就馬上離開?!"靑淺越說越大聲,似要把心中一直壓抑的情感一泄而光。
風哉心中卻暗自高興被她壓抑住的感情終於決堤了。
"你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嗎?從小就一直等待著有個人能出現在我的生命裏,帶我逃離悲慘的生活。我以為那個人是你……"淚水彌漫在整張臉上,聲音也變得沙啞,她終於不再壓抑。
"我知道……對不起……"煊溫和地說。
"可是那個人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你隻是我生命中的一個過客,我隻是你生命中的一陣清風。可是我還是舍不得……我忘不掉……所以我還在這裏傻傻地等著你,希望有一天你會突然間出現。"
"對不起……"煊不斷地說對不起,好像那個人就是自己一樣。
靑淺突然一頭趴到他的肩膀上,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全身顫抖。
煊不知所措,心中又似刀割般難受,卻隻能輕輕拍著她的後背,任由她發泄。
風哉看準時機,偷偷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