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中訣別(2 / 2)

直到一聲風鈴的吹響擊破了這絕望悲傷的寧靜。

"叮..泠……泠……"聲聲清吟,撞得黑夜更顯寂寥,撞得心裏那盞微弱的燈火明明滅滅。

恍惚中,她下意識地坐了起來,有風徐徐吹來,帶著陣陣空靈的風鈴聲衝撞著黑夜的虛空和她內心的寥落。

她披散著頭發站了起來,這才感覺到雙腿有些麻木,差點趔趄地倒下,這該死的身體,為什麼這麼不爭氣?

她跌跌撞撞地朝著窗邊走去,窗簷上不知何時掛上了一串琉璃風鈴,隨風搖曳,這風鈴,怎麼看上去那麼眼熟呢?

她走到窗前,仰起頭神色怔忡地看著那串風鈴,好像在努力想起什麼,又好像隻是在發呆。

許久,她才想起,這不是她送給龍羽逍的那串風鈴嗎,怎麼會在這裏?

一低頭,便看見逍正坐在花園裏的一棵樹上,一邊抽煙,一邊目光淡漠地看著她。

忽然之間,不知為何,她沒有感到吃驚,而是竟然有一絲絲的驚喜,眼淚又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他沒有來到她身邊安慰她,也沒有問她為什麼;沒有為她擦去眼淚,也沒有擁抱她給她溫暖的依靠,但是不知為何,看見他,她忽而變得好安心,那悲傷再也沒有壓抑住,全部肆無忌憚地釋放了出來,化作決堤如洪的眼淚。

他掐滅了煙,微微皺起了眉頭,眼中的霧淡去,換成一種奇怪的複雜的感情,他沒有過去,隻是遠遠地默默地看著她流淚,看著她悲傷得無法自持,看著她全身顫抖地跪倒在地板上,看著月光下那孤單哀傷的影子,默默地,守候著。

最後她哭累了,眼睛腫得再也睜不開了,癱倒在地板上,睡著了。逍才默默地站起身來,輕輕走到她的身旁蹲下,見她皺著的眉頭下雙眼緊閉,眼角猶有淚痕,他不禁抬手輕輕拭去了她臉頰邊上的淚水。

"要怎麼樣才能讓你寧靜地含笑入睡?"他的手停在了她的臉上,像是要把她的蒼白抹去,把她的愁容舒展開。

過了一會兒,他把她抱到床上,幫她蓋好被子,點了一個助眠的香薰,然後,轉身離去。

第二天,釋夜一直睡到晌午了才醒來。許久沒有睡過這樣的好覺了,一覺醒來時,竟然還恍恍惚惚地不知自己身在何處,朦朦然間也不知道自己是誰,在這裏做什麼,但這隻是非常短暫的一瞬間,下一刻釋夜便醒悟過來了。

昨晚的情景猶然在目,但是她總覺得一切都隻是一個夢,和漠昔的告別是一個夢,在窗外看見龍羽逍也是一個夢,被他抱起來放在床上躺下也是一個夢……

她下意識地看了一下窗邊,空空如也,看來昨晚那個把她從夢魘中喚醒的風鈴,也是一個夢。

不管了,她突然覺得肚子餓了,睡了個好覺,精神都好了很多。

“姐姐,你起來啦?”玓今提著一個食盒進來了。

“我今天突然覺得精神好多了。”釋夜說道。

“你過來吃點東西吧。”

“怎麼又是藥膳粥?”釋夜一看到粥就霎時變得愁眉苦臉起來。

“這是哥哥開的調養方子,你還是乖乖聽話吧!”

聽到漠昔時,釋夜的心依舊會黯然神傷,但也能一笑抹之了,“我今天難得胃口大開,不如我們出去吃大餐?”

“對,難得釋夜丫頭主動說想吃大餐,我們就出去吃餐好的吧!”弈和逍正巧走了進來,弈見她精神也好了很多,心裏也高興起來。

“太好啦,果然沒有白交你這個朋友,那這一餐你請啊!”釋夜笑道。

“沒問題,小意思!”

“但是你一早上沒吃東西,還是得把這碗粥吃完才能出去,我可是一大早起來熬了好久的。”玓今說道。

“我不想吃,吃了這個哪裏還有肚子吃別的東西呀!”釋夜抗議道。

“看來你今天精神不錯,應該不會走著就暈倒了。”逍冷不丁地說道。

“呃……”釋夜想起上次在山洞時暈倒的情形,忽然覺得尷尬起來。

“對呀,先吃一點墊墊肚子,這樣你才有力氣去吃別的東西呀!”玓今趁機把一勺粥送到了她口中,笑道。

“好吧……”釋夜違心地張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