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依舊(1 / 2)

和龍羽淩客氣完之後,漠昔就被安置到龍悅宮龍吟殿的客房中。

晚上,為了迎接漠昔和花漫等人,夏妤命人特意安排了晚宴,釋夜假借有傷在身,沒有參加。

在這種花漫已經司空見慣的場合裏,她一向是全場的焦點。今晚她無心打扮,隻是隨意穿了件夏妤送去的衣服,但是仍然讓全場的男賓心旌翻搖。

不過,她隻是一直沉默低調地坐在席位上,漫不經心地看著周圍的一切。木千山不苟言笑地站在她身後,如影隨形。

弈見到了很多很久沒有見到的親戚朋友,他在長輩麵前顯得十分彬彬有禮,在同輩麵前也特別受歡迎,所以一整晚都被人圍著轉,脫不開身。

漠昔瀟灑自如地和龍羽族的王公貴族們交談著,觥籌交錯間,他笑語盈盈,心卻想著早點脫身。

夏妤四處遊走著,應酬著各個賓客,並時不時吩咐著她的貼身侍女檢查有無招呼不周的地方。盡管她很忙,但是仍然時不時會朝漠昔看去。

終於,等圍著龍羽淩的人走了之後,她走到了自己的丈夫身邊,低聲說道:"淩,你覺不覺得曠有司有點像一個人?"

"哦,給你這樣一提醒,我倒覺得好像是,但是我又想不起來他到底像誰了。"龍羽淩舉著酒杯朝漠昔望去,漠昔也舉著酒杯朝他行了一個注目禮,帥氣至極。

"你看你,連自己的兒子都想不起來了。你看他像不像煊?"

龍羽淩恍然大悟般地一拍自己的腦袋:"經皇後一提醒,我才忽然想起來,曠有司真的和煊有點像。"

"是啊,你該承認自己老了吧!"夏妤朝自己的丈夫調皮以笑,那是隻有在他麵前才會出現的表情,然後又看著漠昔感歎道:"可是怎麼會這樣子呢?不同的相貌,不同的談吐,不同的性格,但是為什麼卻給人一種如此相像的感覺呢?"

"曠有司年輕有為,才思敏捷,在創生壇也是以睿智聰穎聞名的,或許這一點跟我們的煊很像吧!"

"對了,煊為什麼沒有跟他們一起回來?"

"那孩子又突然間隨性出遊了呢!還是像以前一樣,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裏!"龍羽淩哈哈大笑道,"多像我年輕的時候呀!"

夏妤皺了皺秀眉,埋怨道:"都是你整天太放任他們,弈兩兄妹已經是這樣了,煊也是這樣,看來隻有曦最靠譜了……"

"誒,皇後,你這就不懂了,年輕人就應該隨心隨性,不然等到我們這把年紀了,什麼都放不開了,束手束腳的,還能有多少自由和瀟灑?"

夏妤忽然間想起了當年和他們一樣年紀時候的自己,天真燦漫,任性大膽...那時候剛遇上淩,還有喻之,還有淨原……忽然間,釋夜的臉又出現在她的腦海裏,蕩起了一圈又一圈漣漪。

釋夜半夜醒來,一時恍惚,定了定神,發現瑩靈一直在她的身邊閃著微弱的光,她對它微微笑了一下。

感覺清醒一些之後,突然感覺到有人在一直看著自己,猛地朝屋子角落看去,發現漠昔一直在陰暗的地方站著。

那個她無比思念的人啊,一直在那裏站著,等待著自己醒來。

微弱的月光從她床邊的窗口幽幽射入,清晰地照著她淚流滿麵的臉,而他那張輪廓清晰俊美無比的麵龐一半隱藏在黑暗中,一半裸露在黯淡的月光中,雙眼卻毫無掩飾地閃著喜悅安然的光。

他們就這樣一直對望著,彼此都沒有要打破寂靜的意思。

那一層寂靜是最好的渲染,讓他們彼此的心毫無阻礙。

五年的分別,五年滿滿的思念;五年的空白,五年漫漫的期待。她想過無數種再次相遇的情景,在夢中見過無數次他的臉;心中念叨著無數句想要和他說的話,腦中有無數段和他一起的場景。而此刻,在潔潔白白的月光下,空空曠曠的屋子裏,彼此安安靜靜的對視中,一切,千千萬萬的話語,斷斷續續的思緒,都融化在了這悠悠淡淡的空氣中。

此時無聲,卻一切了然於心。

這個世界上,她最明白他,他也最懂得她,無論多少年過去,這種默契依然不變。

突然,漠昔安然的臉色一變,警惕地悄然疾衝到釋夜麵前,釋夜馬上聽到了走廊的腳步聲。

漠昔側耳判斷了一下,然後悄無聲息地打開窗,抓著釋夜的手就輕輕地閃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弈打開房門的時候,房間裏已然空蕩蕩的了。他快步將窗口關好,然後快步退出來,反手關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