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一個挺拔、俊朗的小夥子時,他驚呆了,目不轉睛的盯著他,說不出一句話來。
小夥子拿起對話器,冷冷的注視著顧遠山:“我是肖勁鬆,肖雪的兒子。”
言簡意賅,顧遠山的心在劇烈的顫抖,心中有一個聲音在呐喊:他是我的兒子……我和肖雪的兒子?沒錯……他是我顧遠山的兒子,跟我年輕時候長得一模一樣!
肖勁鬆直視顧遠山的眼睛,說道:“我隻想聽聽你的故事,你們的故事。”
顧遠山的臉突然有些扭曲,看上去非常痛苦。
“你沒事吧?”肖勁鬆莫名的擔心,微微蹙眉。
顧遠山按住腹部,朝他擺擺手。
“要麼,我改天再來?”肖勁鬆微微欠身,看著他。
顧遠山還是擺擺手,肖勁鬆完全理解不了他的用意,抬頭征詢獄警的意思,獄警威嚴的站在那裏,沒有絲毫回應。
肖勁鬆的心糾結起來,他還是希望顧遠山能夠活著,盡管,他不承認顧遠山是他的父親。
許久,顧遠山才抬頭看著肖勁鬆,緩緩的說道:“我以為我會固若金湯,沒想到……我會全部告訴你,改天吧?”
他的額頭上掛著豆大的汗珠,看得出來,他已經支撐不住了。
顧遠山在肖勁鬆的麵前突然倒下了……
肖勁鬆很害怕,害怕他就此不起,他所想要挖掘的故事,成為斷章,再不能完整的串聯起來。
看著他被抬出去,肖勁鬆的心,也跟著飄走了,他無法欺騙自己,他,是他的父親。
肖勁鬆在焦灼中等待,等待他蘇醒,等待他康複,可他,等來了他患肝癌,已至晚期的噩耗。
一周之後,鐵蛋領著小正、小冉,在顧遠山的病房門前,遇到了肖勁鬆和黎鳳蘭、顧若曦母女倆,他們都是接到通知,前來見顧遠山最後一麵的。
謝雨涵沒有去,她實在不想見到顧遠山,徒添憤恨,她覺得,能讓孩子們去看他,在他死前喊他一聲‘爸爸’,已經對他夠仁慈了。
顧遠山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渙散的目光遊移在每個人的臉上,一隻手伸向肖勁鬆,一隻手伸向鐵蛋。
肖勁鬆和鐵蛋快步上前,伸手握住了顧遠山的手,肖勁鬆輕喚一聲:“爸……”
顧遠山的眼中滾動著淚花,臉上掛著笑意,將肖勁鬆的手交到鐵蛋的手裏,鐵蛋淚水盈盈:“山子……我明白你的心思……”
這一句‘山子’,使得顧遠山的淚水再也忍不住了,潸然滾落,他從枕頭下摸出一本筆記本遞給肖勁鬆:“這是你需要的……不足之處,你可以請教鐵蛋叔……”
鐵蛋招呼小正、小冉過來,站在床前,小正大大方方的喊道:“爸爸……我在醫院的時候,聽到你說話了……”
顧遠山顫巍巍的伸手撫摸著小正的臉頰:“爸爸對不起你們……”
小冉在鐵蛋的催促下,扭扭捏捏的喊了一聲‘爸爸’,便不再說話。顧若曦撲上去,哭得稀裏嘩啦:“爸爸,你快好起來,若曦想你……我還要爸爸陪我玩兒騎大馬……”
三個從未感受過親生父親疼愛的孩子,聽到妹妹的哭喊聲,心中五味雜陳,無一不淚流滿麵。
顧遠山望著愧對的子女們,心如刀絞,他的手無力的伸向黎鳳蘭:“鳳蘭……我對不住你,照顧好……若曦……”
黎鳳蘭剛剛握住顧遠山的手,他便咽下了最後一口氣,頓時,哭聲震天,悲痛回蕩在病房內,久久不息……
〈全劇終〉